“福伯,现如今还是盛夏,怎就要入年关了?钱是挣不完了,活得舒服才是最顶要的。”
“大小姐教训的是,小人着相了,竟钻钱眼里去了。”
“福伯亦是为我们姐弟两盘算才会如此殚精竭虑的,怎能算爱财?”
“大小姐如今越发有成算了,若是老夫人还再世,定会欣慰。”福伯说着便要落下泪来,也不知为何古人如此爱哭,动不动便涕泪横流。
“福伯,天色不早我需赶回安府了,如今你们一切顺遂,我里头便安心许多。”
“都是小姐的功劳,否则我和笋哥儿还在码头给人卖力气呢!”
“哪有我什么功劳,我不过是两嘴皮子上下一碰罢了,里外操持都是你们的功劳。”
“哪里,哪里。”福满谦逊推辞,江歌儿却不合时宜的噗嗤一笑。
“敢问老奴是否说错?竟惹得小姐发笑。”
“我只想着咱们才多大点家当,就开始论功行赏了,若将来家业大些,岂不是要立匾著书。”江歌儿眉眼弯弯,引得福满也跟着大笑起来,檀哥儿坐在灶边,虽听不清江歌儿言语,见众人发笑,便也咯吱咯吱的跟着笑起来,岁月静好,该是如此。
江歌儿离了小巷,一路疾行去了药铺,从药铺掌柜那借了副纸笔,将早晨杏香给的方子照本默写,得知却是一副坐胎药,如今安玉柔云英未嫁,尚无子嗣烦忧,安夫人若想助孕,自有贴身嬷嬷操办,定不会假手于女人的侍从,这幅见不得人的方子定然是杏香自己服用,昨日听闻安家少爷将返......杏香定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她能得逞吗?
江歌儿从前看多了宫斗宅斗的小说电视剧,从没见哪个小妾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可比起被人使唤,一个小妾的位份也许是他们最好的出路,江歌儿志不在此,却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思,这说到底是一个时代的悲剧。
男女都不平等的时代,还能指望人人平等吗?
江歌儿浑浑噩噩的回府,大病一场方觉醒。缠绵病榻的这几日,安玉柔领着桂香杏香已经将宴会主题定为荷花,实在是安府景色斧凿刀劈太过刻意,唯有水榭处的一池荷花还算生动活泼,盛夏赏之正好。少爷也先行派了小厮来报,不日便会回府。
窗外榕树落了枝丫,阶前小草深了颜色,桂香如陀螺一般前后转悠,杏香每日穿粉带翠的依在门前瞭望。安家小姐也不再贪图蛋糕甜美,见天的往出跑。
江歌儿病体刚愈,不愿久躺,虚扶着木栏起身走动,正撞见安玉柔气冲冲的往梅园里撞,后头跟着垂泪不止的桂香。
依在廊前的杏香见势不妙早就躲了,江歌儿无辜,躲之不及,只好苍白着脸慢腾腾的来到安玉柔处请安。
“你病好了?”安玉柔鼓着脸问。
“尚未好全,还许我再托懒休憩几日。”江歌儿难舍温床软被,自是想再睡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