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柔首次举宴,最为担忧的不过是安夫人罢了,宴会初开便命小丫头频频跑腿探听消息,如今听得宴散,立马赶来竹郡,听得安玉柔今日表现,自是笑得合不拢嘴,丁禹兮见众人言笑晏晏的聚成一团,独江歌儿一人落在角落里,帮着小厮清点餐盘入库。
“《爱莲说》与《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真乃惊世骇俗之作,许多文豪终其一身尚不得如此佳作,你便如此大方的拱手让人吗?”
“你怎知是我所作?安小姐天赋异禀......”
“刚你研墨之时,嘴型正是此诗,我与安知君还算相熟,他家人品行能耐,我自有分说,况且你幼时便爱读书,心气比寻常男子要高,如今家道中落,这两首诗的境遇与气魄更似你如今的心境,这有何难猜。”
“你与我是幼时便相识的?”江歌儿心中警铃大作,若是幼时便相识,可今日初见他时,自己却无动于衷,怕是要引他怀疑了。
男子闻言一顿,脸色绯红,若不是戴着面具,只怕他早已羞得遁地而逃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解释:“我与你幼时曾有一面之缘,并无深交,后随家父离京驻守边疆,多年不见,若不是知君兄引见,只怕还认不出你来。”
“原是如此。”江歌儿闻听二人不熟,总算是放下戒备,安心的收拾眼前的碗盏。
丁禹兮看着江歌儿一脸淡然,恨得是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便这般把我忘记了吗?亏自己心心念念了她十年。”可转念一想,又庆幸江歌儿不曾记得自己,若让她想起,自己便是小时候打架被她剥了裤子回家,找爷爷告状的小屁孩,只怕会让她笑掉大牙吧,不记得,甚好!甚好!
“我柔儿竟有此等能耐,总算让为娘扬眉吐气了。”安夫人手拿诗稿喜笑颜开:“你外祖母若是在天有灵,也可瞑目了。”
“娘......恐怕外祖母还得死不瞑目。”安玉柔小心翼翼的扯着安夫人的衣袖,扭捏道:“这诗是江歌儿替女儿写的,并非出自我手。”
“什么?!”安夫人怒目圆睁,许是刚才兴奋过头了,此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荷香,荷香,快扶我回房。”
“母亲......母亲......”安玉柔紧跑了两步,跟在安夫人身侧。
“这几日你还是别见我吧,容我好好一个人静静。”说罢,虚弱的安夫人便由着几个粗使婆婆抬了小轿回房。
安玉柔眼见安夫人如此,心下自责,索性收了心性,打算好好苦读一番,以博得母亲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