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海禾忙得团团转。白天工作繁忙无比,晚上才能安静地坐下来细思量,公开课如何调整,如何改进,如何删繁就简,如何高效,如何简洁明了……
搜集合适的图片和视频,修改课件,一晚上就那样飞逝而过。告一段落时,困倦得倒头便睡。
白天邀请许天菲和同事们来听课指导,细磨细推敲,保留好的地方,继续改进不完美之处,晚上继续修改,第二天再请人家来听,再上,再提意见,再反思改进……
经过三四次的试教后,海禾完全地进入了状态:本节课的重点和框架能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中,好像拨开云雾见天日一样,又好像风沙吹过,土中的碑印慢慢清晰地浮现出来一样……而且经久不断地在眼前晃,在脑海中闪,不容忽视,不容视而不见。
最后一次试教中,海禾的思路更清晰了,课堂设计流程更顺溜了,上下的衔接语更自然了,感觉自己有了足够的把握。
公开课的日子在煎熬中到来了,海禾的展示课安排在早上第一节。
一大早她就来到了活动会场。
搁好教具和教案,在讲桌旁紧张地转了两圈又走出会场,倚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远远望着若隐若现的山峰。
今天有点儿雨,雨不大,轻轻地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像裂开的冰花,然后慢慢地再聚集,柔和地滑落,刷洗着窗面上的污垢。
她想在心里重新默背一下教案,可是才默背一小会儿,思维就飘忽了。
她重新走进活动会场,不知什么时候位置上已经坐满了听课老师。
很快,上课的学生排着队伍进入了会场,海禾连忙转到屏幕后面隐蔽的角落,打开手包想擦点口红,可是在包里摸了好几次摸不着,这才意识到自己很紧张。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对自己说:“别紧张,你能行。”转而放弃寻找口红,走到黑板前,将自己上课的东西再检查一遍。
这时候会场门口有点响动,方校长恭敬地领着一个方脸大耳,身材微胖的领导进来,这不就是张翔宇的伯伯——张副局长吗?
后面还跟着区学科教研员和几个老师,其中也包括许天菲。他们走到第一排入座。王伶俐的主持也开始了。
“……现在让我们把宝贵的时间交给曙光小学杨海禾老师和五(2)班的孩子们!”王伶俐话音刚落,就把话筒交给了杨海禾。
海禾的心跳得十分厉害,简直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表达那刻的紧张。她再次深呼吸,她满脸涨红地喊道“上课……”
刚开始,海禾的课上得很生硬,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渐渐地和学生契合,完全忘了自己在台上教学,也忘了台下有领导和那么多的老师在听课。
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海禾意犹未尽,自我感觉这次上得最好了。
当她走下讲台,拿起手机时,许天菲早就发来了微信:“上得不错,祝贺祝贺”,尔后郑惠琴、张巧等几在在场听课的语文老师也发来了类似的微信。
海禾心里不知道有多兴奋,上课带来的激动感,使她完全静不下心来,没再去听接下去的几节公开课。
她干脆走出会场,重新又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又像上课前那样眺望着远处的山峰。
窗户已是被雨淋得模糊一片,海禾干脆推开窗,雨丝扑面而来。雨很小,但很密,沾在脸上特别舒服。眼前的雨雾有一种横笛斜吹雨,烟霞灌木丛的意境,雨雾中影影绰绰的高低不一的栋栋楼宇,极具色彩感和童话般的宁谧洗练。
这次的公开课熬得很辛苦,尤其对于海禾这样一个并没有多少区公开课经验的中年教师来说,海禾终于尝到了成功的滋味,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曾经是多么久违了,如今唾手可得。
从获得公开课机会到正式上课,其间有多少语文老师在帮助过自己,尤其是许天菲,几乎每天都会抽出大量的时间,随着海禾备课、试教。
今天海禾回家非常早,文远和朵朵还没回家。
朵朵也在深江实验小学读书,跟文远一个学校,父女俩同出同入,当年文远调到实验小学,也是考虑到想让女儿在这里就读的缘故。
前段时间海禾心思都在备课、磨课上,现在才发现家里乱得很,海禾麻利地整理起来,把要洗的衣服收集起来放到洗衣机,然后开始抹拭家具、扫地,拖地,整整忙到傍晚。
打开了电脑,播放着自己喜欢的歌曲,海禾看着房间里干干净净的,阳台上晾着一件件刚刚洗出来的衣服,心里有一种胜利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