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心里揪过一阵一阵的疼,痛恨自己是那么没用。
她靠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妈妈,头一重也渐渐睡了下去。
舒心最近睡得也不好,不管搬到哪里,那些要债的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她们的地址。
不分昼夜的对她们进行骚扰。
等她醒了后,发现徐向珍也醒了。
‘‘妈妈,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不用,舒舒,我怎么在医院?’’
‘‘您中午晕倒了,我打电话送您过来的。’’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快给我办出院,这多浪费钱阿。’’
说着还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但徐向珍刚迈出一步就脚一软倒了下来。
舒心忙接伸手扶她。
‘‘妈,医生说您身体还虚弱,不能出院。’’
‘‘不行,舒舒阿,乖,妈的身体妈自己清楚。’’
舒心见徐向珍执拗地想出院,心酸得一阵一阵的。
‘‘妈,您就听医生的话吧,现在回去指不定还有人在门口等着我们呢。’’
徐向珍这才停止了动作,是阿,回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被那群人骚扰。
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女儿阿,她看着舒心哭肿的眼睛,也知道她这个宝贝女儿跟着她受尽了折磨。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乖乖回到病床。
舒心见徐向珍终于肯留在医院了,也放心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病房视察说徐向珍已经没有大碍,输完点滴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舒心应下,想着中午放学后就过来接妈妈回家。
可是还没有中午,她就接到了医院打给她的电话。
那电话的内容和没有温度的声音她直到现在还记得。
‘‘喂,你好,请问是徐向珍的家属吗?徐向珍刚刚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市中心医院,请你尽快赶来。’’
舒心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早上还跟妈妈说好中午一起回家的。
她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
来到医院舒心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
有人告诉舒心她妈妈不想麻烦舒心跑来跑去地接她,便自己办了出院手续,谁知道一出医院门口不远就发生了车祸。
直到最后看到手术结束的灯光亮起,她才麻木地站起身,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医生告诉她徐向珍在车祸中脑补遭到损伤,意识陷入重度昏迷,有很大机率会变成植物人。
舒心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听完医生说的话的,她口里直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骗我的,我不信。
等她看到病床上毫无生气地徐向珍时,眼泪止不住地如洪水崩塌,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最绝望的一段时间。
她那段每天都陪在徐向珍身边,希望她能醒来,像从前一样喊她舒舒,告诉她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
可是,她好像再也等不到了。
直到有一天有个保险公司的人过来理赔,因为徐向珍发生的车祸算意外,所以可以得到一笔巨额的保险赔偿。
舒心那时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一点也不想拿那笔钱。
这笔钱是她妈妈用命换来的,她只想要一个健康完整的妈妈。
而那个人告诉她:
‘‘如果你不拿,你妈住院的费用,以及你读书的费用,还有你爸欠的债,你拿什么给?’’
‘‘这笔钱对你来说是你妈的补偿费,但也是你的救命钱。’’
说完那男人留下一张卡和一张名片就走了。
后来舒心才知道他不仅是卖保险的,还是她妈妈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卡里的钱有一部分是那男人倒贴进去的。
卡里的钱有两百万,她先把妈妈安置进最好的疗养院,又还了一部分钱。
剩下二十万,被她拿去做投资了。
舒心就是在那一夜成长起来的,她不甘过着这样整天被人追债的生活,不想再忍受身边人同情的目光。
她遗传了她爸的商业头脑,把钱投到了股票市场,她那时候在熊市以低廉的价格买入。
而后她买的股票大涨,翻了二.三十倍,她及时收回,把股票套现。
拿钱去还清最后的债,还给她妈妈请了位好的护工。
自那之后,舒心赚钱的狠劲也越发凶狠,她必须支付她妈妈高昂的疗养院费用,还得养活自己。
她开始投资各个领域,总能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找到商机。
就连乐多也不知道当时舒心赚了多少钱。
直到舒心有一天无意去银行保险柜看了下自己的资产。
她有十几个商铺的店面,名下还有五套房子,还不连她在一些公司的股权,每年的分红。
那时候她才觉得,这些东西大概可以够她的养老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