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形,也无形,既在你手中,亦在你心里。”
“若你听完,仍执意入我门下,那本君今日就赠你两个字。”
沈仙师伸出手来,在空中随意一画,指尖经过的痕迹留下了璀璨的金色光芒,缓缓凝聚成两个大字。
从心。
“可是仙师,这里只有一个怂字呀。”
傅潋潋怯怯地说。
“……”
“这不重要。”
大字瞬间消散无形,沈仙师又呷了口茶,强忍住打嗝的冲动,“我知道你会画画,本君也没有什么大的名气,不才正是这鸿源界第一风雅之士。”
他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也是鸿源界现在唯一能教你丹青的修士了。”
“考虑好了便来答复我,你这个木灵体资质上佳的小丫头。”
得到他的盖章承认,蔺翁激动的几乎忍不住眼里的泪花。
傅潋潋轻手轻脚地把蔺翁拉到房门外,拧着手指纠结的问道:“爷爷,这位仙师说的真的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蔺翁给她气的吹胡子瞪眼,“我就知道那个翠微斋的女娃子不行,现在有更厉害的仙人愿意收你,你这丫头怎么还矫情上了?都到了这步你要是敢放弃,信不信老头子和读者当场就能给你气死。”
……你确定他更厉害吗?
也实在不能怪她,经历了这些波折,人总会变的更为多疑。
她也只敢悄悄嘀咕嘀咕,就赶紧转移了话题:“那我这去知会一下刘叔……”
蔺翁按住她的肩膀道:“你留下,再和仙师通一通气,我过去把刘家小子喊过来。”
“哦。”
蔺翁乐颠颠地出门去了,留下傅潋潋和吃饱了一副懒洋洋状态的沈仙师大眼瞪小眼。
“仙师。”傅潋潋偷偷的看他一眼,鼓起勇气问道:“我愿意拜入你门下!但是你能否告诉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破墨客?”
沈仙师被她逗乐了:“这很重要吗?”
傅潋潋坚定的点点头。
当然重要,万一被你发现我是穿越的怎么办?别把我当妖怪打咯!
“笔墨皆有灵,你的画作上沾染了你的灵气。”沈仙师也不嫌麻烦地和这个小丫头解释:“我们闻心楼便是以四艺入道,对我门这一道的修士来说,一笔一画就是修炼的方式,你说为师看不看得出谁是这画的主人?”
他得意洋洋的脸转而又垮了下来,长叹一口气:“可惜,四艺之道早已没落……”
“原来如此,徒儿谢师父解惑。”傅潋潋算是听明白了,当场就要跪下给他行拜师礼。
只是磕了一个头就被沈仙师扶了起来:“闻心楼讲究自在随心,日后不必如此拘谨,心意到了就好。”
傅潋潋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对这个门派十分满意。
三观一致,可喜可贺。
如果说之前的翠微斋是鸿源界的名牌大学,那这沈仙师所在的闻心楼应当就是鸿源界的艺术学院了。
没成想重活一世,让她重拾机缘的,依旧是这杆画笔。
兜兜转转结果还是个艺术生,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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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翁与刘瑾还未回来,傅潋潋呆在房间里收拾着细软。
师父说今日入夜之前他们便要离开了,闻心楼中生活从简,她可以收拾些自己的起居用具带在身上。说完还给了她一个小布袋,精巧细致不到两尺长,里头却像个无底洞,她往里丢了两床被子,三四身裙装也不见鼓起。
“乖乖,这是四维口袋哦!”她不断抚摸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布包,爱不释手了起来。
这可是她得到的第一件宝贝呢!
“不对……”她突然想起,第一件宝贝并不是它。
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空空如也的口袋,傅潋潋皱了皱眉头。眼看着就要走了,芮府那边还是没能去算账。不知道她成仙以后,师父会不会准许她回来要债呢?
她端着个木制面盆胡思乱想着。
耳边突然传来巨大的“咕咚”一声,手里木盆猛然一沉,吓得她差点把面盆丢出去。
定睛一看,木盆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圆溜溜的东西,还在“骨碌碌”地转动。
傅潋潋:“……!!!”(OДO)
门外支着额头假寐的沈仙师似有所觉,抬起眼皮瞟了他那小徒弟的房门一眼,微微一笑,又把眼阖上了。
“我的老天爷,你居然回来了!”傅潋潋捧着这颗失而复得的珠子,一时控制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是谁干的,难道是师父吗?
她探出一个头,望着门外的沈仙师欲言又止。
“师父……?”
“嗯,怎么了?”沈仙师等着她的下文。
“呃……无事,无事哈哈哈哈。”
她再次将门关上,自言自语道:“应该不是师父做的,他大可以堂堂正正的将东西还给我,何必这样吓我一跳呢。”
傅潋潋盯着莹白的宝珠若有所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该不会……是你知道我要走了,特意赶回来的么?”
她黑黝黝的眼睛里倒映出两个白白的珠子形状,鸦羽般的睫毛忽扇忽扇,脸颊因为激动而泛上了桃花瓣一样娇俏的粉红色。
这个想法很离谱,很扯淡,但是傅潋潋心里有种玄之又玄的预感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这颗珠子可是到这个世界以来陪伴她最久的东西了,之前每天夜里都要攥着它睡觉才能安心。本来傅潋潋就怀疑它有灵性,如今它竟然还知道自动寻主,这叫她心中怎能不高兴。
想到芮府最近闹鬼的传闻,她更是笑得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滚来滚去。
“我知道那些是你干的!都是我不好,将你弄丢了,这段时间辛苦你啦。”
她撅起小嘴对着这颗珠子轻轻“啾”了一口,也不管它愿不愿意回复自己:“以后保证再也不会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
珠子上也浮起了一层淡淡的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