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哦对现在应该叫他傅云楼了。
傅潋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顿道:“傅潋潋。”
傅云楼:“……”
他垂着眼睛,似乎不愿意施舍这三个字给傅潋潋听。
傅潋潋锲而不舍地重复了好几遍,才接受了他不想搭理自己的事实。她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这个大哥是狐假虎威,靠着沈棠的威压才得来的。
“好吧……你不愿意叫那就不叫。”她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傅云楼,压低嗓音问道:“傅云楼,现在只有咱们两个,我好歹是你名誉上的主人,你可以给我个面子告诉我你原形到底是什么吗?”
少年的眼皮动了动,天青色的眼睛半掩在阴影中,唇角微不可查地划出了一个弧度。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傅潋潋一人的呼吸声,傅潋潋看着他伸出一只手,修长的食指和拇指圈起了一个圆弧形。
看着这个圈,傅潋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圆的……苹果,铜镜,月亮?”屋里子只有她一个叽里呱啦的声音,更加显得她聒噪。后来她越说越离谱,几乎可以从傅云楼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几分无语来。
傅云楼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你脖子怎么了?难道你也会痒吗……”傅潋潋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老天爷,傅云楼的脖子后面还能有什么。
他的手掌比自己大,手指修长,两指一圈可不正好就是一颗珠子的大小么。
“你,你,你是……”傅潋潋听见自己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怪不得,他之前说自己从东面来,东面几百里之外便龙背山的方向,傅潋潋也正是从那里而来。
她之前设想过无数可能,看着他这个冷淡的样子,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大师兄的棋钵成精,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与自己曾经那么的亲近。
傅潋潋猛地伸手给了他一个熊抱,怀里的人偶躯体冰凉,但此时傅潋潋却再也没了对他的防备之心。
珠子有灵,这世上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他虽一语未发,傅潋潋却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是假的了。
被热情的抱了个满怀,傅云楼反应倒是很快,几乎是瞬间就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将某人推开了。
傅潋潋有点委屈,忍不住抱怨道:“你是自愿跟着我走的,咱们虽没有什么交流,好歹也是多年的交情,怎能对我如此冷淡。”
师父师兄和临溪镇的家人们固然与她亲近,但真的计较起来,面前的傅云楼才是傅潋潋穿越过来第一天开始就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甭提他还曾经在修炼的路上给予了她许多帮助。
没有人能比那颗珠子对她更熟悉了。
傅潋潋接着滔滔不绝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以后有我罩着你。”说到一半她想起自己第一个照面就被人提到了手里,尴尬地摸摸鼻子换了一个话题,“云楼,一直很想问你,当年芮府闹鬼是不是你干的?我走的时候你是不是特意回来寻我的?还有还有,那时我的身体……”她的称呼已经从连名带姓的傅云楼换成了云楼,可见亲昵之意。
傅云楼冷淡的看着她,缓缓伸出手掌,缓缓地握成了拳状,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在实力的压制下,傅潋潋秒怂:“嗯我知道了,我很吵我闭嘴,兄弟……不现在你是大哥,大哥您休息。”她见傅云楼自始至终不愿意再说话,才后知后觉的猜想他或许是说话并不熟练,不想在她面前露拙,这种情况即使她问再多也得不到任何结果的。
看到傅云楼像个真人似的慢悠悠地卧下,侧躺在小榻上,傅潋潋知道他要休息了。还狗腿地为他找了一条薄毯盖上,即使心里知道他并不怕冷。
她吹熄了蜡烛,悄悄爬到了自己被窝里。辗转反侧半天,竟还偷偷笑出声来,又怕打扰到帘子外面的大哥,赶紧捂住嘴闷在被子里笑。
拜师那次也罢,这件事也罢,兜兜转转都得了个好结局。看来她注定是要为闻心楼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哩!
踌躇满志的傅潋潋安然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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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傅云楼穿上了唱月缝制的衣衫。
因为唱月对他有些情绪,所以这身衣衫从头到尾就是一匹白布所制,远没有傅潋潋的裙衫那样花样繁多。不过傅云楼本身素质过硬,昨天披着浴袍也没见削减他几分颜值,更别提今天早上束起头发换一身正经的衣服了。
更显得小郎君风姿玉树,俊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