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怎么会回来呢?不会再回来了……”阿川低下头拿起桃片布料在手中摩挲,口中念念有词,转眼目光又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大概是受阿川和阿陵情绪的感染,连阿金都停止了窜跳,阿花眼里也再次蓄满了泪水,扯了扯玄昊的衣袖,道:“玄昊哥哥,什么回不来啊?你不会回不来的吧?呜……哇……” 只见眼前的少年微微抿了抿嘴,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头,但最后却放下了。 “不会。”玄昊向来惜字如金,却是掷地有声,甚是不像十二岁的少年。也是,师从雪连儿,他的话怎么多得起来呢。 云顶山派作为一大奇派,派中人向来好八卦,这样粉红的场景,阿川阿梁阿陵阿金怎么能错过呢。于是,看到此情此景,阿川停止了遐思,阿陵不切榨菜了,阿梁抱着阿金,齐齐朝阿花玄昊两人投过关切的目光。 玄昊颇有些不悦,毕竟他并不想成为众人八卦的中心,更不想自己的心意被众人知晓。阿花这边却是相反,收起了之前伤心的面容,笑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可爱,仿佛能让他人看到她心底的甜。 “嘁!”众人一哄而散。 打破这边惬意的,是一只绑着黄丝带的信鸽。云顶山庄有各色报信的信鸽,其腿部邦有的丝带分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依次对应不同的情势。红丝带的信鸽在极紧急的情势下传信,不过至今还未出现过。众人看着这黄丝带的有点信鸽不知所措,毕竟黄色是一个尴尬的颜色呀……看来这情势,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玄昊取下信鸽右腿所绑的黄丝带,用云顶山派特有的显影法让它显出字来:山庄后院,速来。敢有违者,扣十天鸡腿! 众人懒洋洋地动起身来。本是不想去的,虽然都帮不上什么忙,可人在鸡腿前,哪能不低头!阿梁怕路上无聊,从厨房里翻出袋金光贡瓜子带上,阿陵带上了自己的榨菜坛子和案板,这样就可以切榨菜了,阿川带的是还没完工的桃片布料和一些针线,准备过去绣个花纹。 后院的门敞开着,很远就能听见打斗声。几个人挤在门口处,都不愿进去。阿梁索性吃起了瓜子,阿川开始在布上绣花,阿陵也准备切榨菜。玄昊看着这场景不禁暗自扶额,总不能让阿花去助战吧,想到这便硬着头皮径直向几人打斗处走去…… “玄昊哥哥!”阿花抱着阿金叫着追了过来,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不对呀,他们仨怎么进去了?” “对啊,难道我们不是来观战的?” “该不会是……” “该不会给他们加鸡腿吧!” “不行,我也要去!” “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三个人推搡着,堵住了门口,谁都进不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阿陵抱着榨菜坛子走在了最前面,却被阿梁抱住了大腿,没错,阿梁横在两个人中间,左脚勾住阿川的腰带,右手抱着阿陵的大腿,谁也动弹不得。至于阿陵为什么此刻还抱着榨菜坛子,大概是出于本能吧! 也不能这样说,因为下一秒他就向空中抛出了那碍事的坛子,作势要拿开阿陵的手。 再看这边,六个人打得正热闹,却突然横空飞出一个坛子!只见为首的那黑衣人稍作转身,伸出寒光剑直指此坛,欲把它挑至身边作为自己进攻的武器。却不料这坛……好重!挑不动啊!没办法,只好就势刺穿了!又不料,这坛里……装的竟是……榨菜!霎时,坛子化作碎片,四处翻飞,而里面的榨菜也受到冲击在空中飞落下来…… 这边的三人不知何时停止了推搡,也到了院里。此时不正是加鸡腿的最好时机吗?只见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分别到了冰橙儿、水月儿、雪连儿面前,阿陵从腰间掏出案板举在空中,不料案板太小,只挡住了阿陵的头,剩下冰橙儿顶着一头榨菜一脸黑线……阿梁则是摸出一把金光贡瓜子壳向飞舞的榨菜扔去,试图用内力抵抗榨菜的重力,不曾想功夫不到家,瓜子壳和榨菜一起落了下来……阿川拿出一片还没来得及绣花的桃片布料,却没料到那布料过于轻薄,直接被榨菜砸破了。在榨菜之雨袭来的时候,阿花想要挡在玄昊的面前,而玄昊则固执地要将阿花护在身后。其结果是,两人在配合不默契之下,推搡之间,一起被淋了一身榨菜……没错,诸位都“淋上”榨菜了。好吧,谁都别想加鸡腿了。 不过,也有例外。后面的一名黑衣人见势立刻停止了打斗,伸出蝙蝠袖护住了自己身后的另一名黑衣人。 被淋了一身榨菜的那位为首的黑衣女子眯着眼看着自己身旁两个眉目传情的同伴,又转过头来看着云顶山众人,眼里闪过一阵不屑的光,冷哼一声,“你们这又算是什么功夫?” 冰橙儿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呃……这大概是……‘疑是长河落九天’吧……” 黑衣女子抽抽嘴角,“这分明就是你们现起的名字吧……” 话音未落,黑衣女子剑尖一斜,向水月儿袭去,水月儿举剑正欲抵挡,没想到那女子剑法变势好快,剑花一挽,便向一旁的阿花刺去。在阿花身边的玄昊一惊,便想要挡住这一剑,可这女子的速度极快,还是孩子的玄昊怎是她的对手呢?只见一阵白色的剑光掠过,阿花“啊”的一声,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随着阿花的惊叫,她身旁的一只猴子也惊得寒毛直竖,一声尖啸,便猛地向那女子扑去。那女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么一招,还没有完全反映过来,她脸上的面纱便被阿金一把给抓了下来。 “阿金的轻功有进步啊,不愧是我的徒弟。”冰橙儿欣慰地点了点头。 “阿金本来就这么厉害,毕竟他是一只猴子。”水月儿回应道。 “呵呵。” “你们现在不应该在意一下阿花吗?”玄昊一脸黑线。 “说你呢。你的弟子都不在意一下吗?”雪连儿对水月儿道。 “谁说我不在意的?”水月儿对着阿花喊道,“阿花啊,那个婆婆有没有弄疼你啊?” “婆婆?!”那被扯下面纱的女子(她的面纱还在阿金爪子里抓着)愤恨地抬起头来。 待众人看清她的长相,都大吃一惊,“你不是……” 岑花凄然一笑,“是啊,是我。这世界上难道还有第二个我么?” 剩下那两个黑衣人焦急地大叫,“大姐!你怎么就这样承认了呢?!我们还可以补救一下的啊!” 岑花一脸幽怨,“你们不早说?!” “既然如此,我也懒得掩饰了。你们快把玉雪神功交出来,不然,这女娃娃……” 阿花一脸正气凛然,昂起头,“你们不用管我!” 众人被阿花感动得热泪盈眶,水月儿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道:“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玄昊赞同地说,“是啊,我们怎么能不管你呢?” “……一定是说书听多了。”水月儿补充完整了刚才那句话。 “岑女侠,不要激动。我愿意用冰山雪狼来代替阿花。”水月儿道。 雪连儿狠狠地白了水月儿一眼,“不如用你的羊驼吧,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