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极了这样,一切都岁月静好。
丝线捋好了,她伸头朝里望了望:“折腾了半日,睡着了呢,你这回打得有点太狠了。”
“哼,不打不成器,都是我没管好他,才叫梨儿跟着受苦了,下回,我赚了钱,从县城给梨儿扯两块红绸回来。”
村里小姑娘最盼着的,就是家中长辈们能给扯两块红绸扎双丫髻。
木梨郁闷:能更乡土气些么!
千金系统娇笑:“哎哟,小祖宗,土气有土气的风情,这叫接地气。”
木梨低头不说话,她无所谓,可已去逝的原主真的不怨吗?
木久承见她不高兴,叹了口气,又道:“你哥哥小时候被惯坏了,爹爹以后定会对他多多严加管教,又或者,梨儿先主动示好?”
木梨心中气闷,但又无可奈何。
张玉娘终做不到太狠心,她站起来去自己房里拿出一小盒药膏。
“我瞧见后背都打得出血了,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你去给他擦擦。”
木久承不愿意。
“不去,男娃儿,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将来能成器吗?”
他说到最后,竟带了些薄怒。
木梨不解,抬头看过去。
张玉娘竟然没恼,耐着性子劝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瞎讲究,什么君抱孙不抱子的,我才不信,你给他摸点药膏,就能把他给惯坏了?”
“不去不去,你也不许去。”木久承对于这一点很坚持,他拦住张玉娘。
“实在不行的话,再请鲍郎中来。”
木梨不想说话了,其实,张玉娘做为后娘,待木永为还算好的,然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有谁能将所有的事分个一清二楚。
自第二日起,木梨便跟着木永为一起上早课,他还在念《弟子规》,每日早晨,木久承都要为他讲解几句话,又或是让木永为提一些问题。
木永为只对吃的上心,没有了肉包子的诱惑,这念书的劲头一泄千里。
木久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本《三字经》,边儿都磨毛了,书本已泛黄,承载了不知多少年轮。
这是为木梨准备的。
木久承教完两孩子,便去灶屋里帮忙。
张玉娘的一双手精贵,还要靠这双手赚钱糊口,做不了粗笨活。
这些事,多是木久承和木永为完成。
古文字笔划多,难记,她却能很快记住木久承教的。
木永为在一旁瞧见了,不思自个儿奋力超赶,却总动些小歪心思,想坑木梨不念书。
在第三次,他暗中拉散木梨的双丫髻后,木梨绷着一张小脸,狠狠瞪住他。
“木永为,你挺有出息的嘛,自己害怕被我赶上,尽动这些歪心思,我不过是小姑娘,又不要考学,我不努力也没关系的,爹又不会因为我背不出而胖揍我,当真瞧不起你,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木永为愣住了,怎么这话听起来,竟是如此有理?
“谁说老子不是男人了?还有,谁,谁怕了!”
木梨眼珠子一转,笑道:“要不这样,我们比一比谁更大声,谁更能先记住爹今天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