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仪待姜婵睡熟,才轻轻从她怀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她憨甜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唇边平日里笑起来就会有一个小小凹陷的地方,微微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走出姜婵的卧房后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内,而是径直朝自己的书房而去,他一进书房刚坐下,就见一个黑影随在他身后略入,半跪在萧景仪面前,低头行礼。
“说吧,如何?”房内十分安静,萧景仪的指节轻扣两下桌面,发出清脆的两声。
“今日宫中也入了刺客,企图行刺小皇帝,”来人声音低沉嘶哑,明显透着恭敬:“宫中御前侍卫死了几人,小皇帝被其影卫救下,并未受伤,只说是受到惊吓。”
“受到惊吓?”萧景仪只是轻笑一声,口中饶有兴味的重复着,脸上毫无惊奇之色:“那些御前侍卫姑且不提,皇兄当年所留的影卫却是实力不俗,都为可用之人,我那侄儿倒越发长进了。”
“那些个御前侍卫鸡肋之处尚且不谈,人数众多鱼龙混杂,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往里塞,一拎而起恐怕全是各家眼线,小皇帝每晚也不怕睡不安稳,如今不用自是最好,有人愿意往前凑的做个肉盾也无可厚非,心思不纯者怎堪重用?”萧景仪微微摇头,眉眼沉沉:“宫中与宫外尚且不同,池水虽小更显水浊,这滩浑水却是不好趟。”
“那主子是要干预宫中……?”那黑衣属下抬头询问。
“且先按兵不动,”萧景仪微微抬手,否决他的话:“小皇帝年龄见长,已有人按耐不住了,今日这两波刺客既是试探也是挑拨,幕后之人已经伸手,我们万不可打草惊蛇。”
“宫中你继续派人盯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露面出手,”萧景仪提起茶壶欲倒一杯残茶解渴,提起却发觉茶壶是空的,这才想起壶中茶水今日已被某只小馋猫喝了个干净,无奈的放下茶壶摇了摇头,继续道:“我那侄儿想做什么便随他去做,我们且看他能做到何种地步。”
“属下明白。”黑衣属下抬头,露出一张带着黑白脸谱面具的脸。
“你且先回去罢,叫轮月过来。”萧景仪闭目按了按眉心,对他道。
“是。”黑衣属下应声道,随即消失在原地,不一会儿,又一人闪身进入书房,与前一人身形相仿,同着黑衣,脸上也附着黑白脸谱面具,不过仔细看去便会发觉面具上的花纹与前一人有所不同。
这便是轮月。
“此次去西北一趟,那边现今如何?”萧景仪听见动静,半睁双目看向他问道。
“西北军分裂成两派纷乱不休,军心溃散,付郢将军前去尚且稳定了一方势力,如今正在扩大,正试着吞并那一方。”轮月的声音稍显清亮,语速也更快,一番话说下来,条理十分清晰。
“西北军本就是一支容易反噬的虎狼之师,能用则善,反之则乱,如今成为这副模样也是情有可原。”萧景仪沉思着道:“天高皇帝远,西北军为守疆而战,原本若想以朝廷之名收复定是不易,如今分解成两派,却是为收复带了些助力。”
“只不过……”萧景仪话锋一转,“分裂使军心溃散,军心不稳,兵力自然大大衰减,此时边疆恐怕是不太太平。”
“主子所言分毫不差,”轮月旋即应声道:“边塞各国已蠢蠢欲动。试图将西北军往内推进,不过此时由付郢将军镇守,各国还有些忌惮,并未直接出兵攻打,不过偶尔试探,均被付郢将军狠狠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