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征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身前的石桌上,随后转头看着慕容长宫道,“人参乃补阳良物,若气虚之人服用,大有裨益。但有孕之人阳气盛阴气重,若实用过多,便会适得其反,对母体和胎儿不利,严重者,可引发出血等症。”
顾梓征说罢,站起身走到慕容长宫身边,侧过脸看他,“殿下给咏妃的滋补之物中,莫非加了人参?”
见慕容长宫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顾梓征继续道,“看来果真如此。皇后娘娘借刀杀人,殿下心中怀愧,所以对昭昱公主颇有歉疚。”
慕容长宫叹了一口气道,“母后当年为掩人耳目,让傅太医不要插手此事,承诺只要守口如瓶,定会在父皇面前替他求情。傅太医却是为人刚直,不肯照做。母后料到傅太医如此,早在傅太医府中安排人手,在隐蔽之处放上些千年冰山人参。有了物证,母后再以傅太医一家老小性命相逼,迫使傅太医认下罪名,随后将其斩首示众,再将潇昱宫内所有宫人一概处死,当年臭名昭著的太医谋反案便由此而来。后来,此事了结之后,母后将这女婴取名昭昱,收于膝下抚养。”
郑纭珊大概听明白了,她在柱子后面小声念叨一句,“这小公主原来和我一样,也是后妈带大的。”
此时听到亭子那边又有声音,郑纭珊赶紧转过头去,听着那边的声响。
顾梓征转过头,看着亭外飞絮般的细雪落下,声音中带了几分警惕,“殿下将此事告知于我,就不怕我有心记下来,日后传出去么?”
慕容长宫道,“伊人已逝,冤者已死,即便说真相出来,也是无济无补,又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更何况,梓征你当年尚未入宫,你就不怕母后和本宫矢口否认,父皇治你个欺君之罪?”
顾梓征将头向上仰起,看着空中的飞雪飘舞,有些不屑地笑出一声,“所以说,插手什么朝堂之事,一心一意钻研医术不好么?”
说完词句,顾梓征又将头放平,脸上的笑容瞬时消逝,转过脸盯着慕容长宫,“朝堂之事我不管,后宫之事我不管,可是殿下,纭珊之事,我非管不可。殿下替母补过,与纭珊何干?殿下的歉疚,为何要纭珊来还?”
慕容长宫道,“昭昱确实太过分了些,本宫自会让她给纭珊道歉。本宫保证,绝不会再有此事发声。”
顾梓征道,“不必了,殿下。我这就带纭珊走。殿下这里不缺丫鬟伺候,可梓征,只有这一个妹妹。”
慕容长宫道,“去你府上,你给她多少月钱?”
顾梓征疑惑道,“殿下说什么?”
慕容长宫道,“本宫给她一个月一两黄金,外加珍珠十斛,丝绸五匹。普天之下,本宫实在想不出哪个府邸的月钱比本宫府上还高。”
顾梓征有些怒意道,“我带纭珊回去,自然是好好照顾她,不是让她做丫鬟。我府上虽比不得太子府雍容华贵,可吃穿用度,我自是会尽我之能,给她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