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暮色沉沉,夜天澄碧,老妇人独坐在外听着门内二人说话声音,微微叹息,满庭鸢尾,岂不是蓝鸢对待自己遭遇的奋抗? “公主,可怜你了……”老妇喃喃,自见到公主以来,不知过了多少年,先祖化身为人时,不也同时鸢尾所化?怎么到了今时今日,还要自相残杀。屋内不时传来二人争吵的声音,老妇心有戚戚,但还是稳坐着,看着这个被迫照得如白日般光明的落魄寝宫。 “若是将宫殿时时点灯,兴许能够去除邪魅,国主已经容许她留于国中,更要多加防范。” 那个女人,老妇闭了闭眼,想起那个女人,摇了摇头。 “把我宫殿点亮如昼的人是谁?让我离开父母安排的寝宫来这个荒郊野外的人是谁?哥哥你糊涂了,可是我还没有!”蓝鸢愤愤,并不给墨须昼好脸色,在想二人当年幼时毫无顾忌的玩闹,再看此时,不免觉得身世悲凉。 墨须昼气急难言,指着蓝鸢,面色通红,片刻,又放了下来,幽幽长叹,“想当年你我幼时相亲,你要什么,哥哥不是尽力满足,你也知道,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一国之主,总得要顾虑许多。” 蓝鸢不语,心中一动,但想自从大婚之后,哥哥便变了一个人,她以为新婚燕尔,难免如此,可当寝宫被迁的那一日,她才明白哥哥已是鬼迷了心窍。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我的夫人,蓝鸢,你该不会如此让哥哥难以为人罢……” “哥哥有哥哥的生活,蓝鸢不愿打扰,哥哥也请不要打扰我,就此回去吧。”蓝鸢不愿多说,看着门内闪过的人影,知道芒已经醒来,更是烦躁,那墨须昼岂能如此,猛地拍桌站起,惹得周围侍女轻呼一声,纷纷上前。 他已没有耐性,又忌惮着蓝鸢,只看了看蓝鸢的寝室,道,“那时西国皇子!蓝鸢,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言罢,又走上前来,低声絮絮,“若是能以条件交换,又何尝不是蓝慕国壮大的机会?” 蓝慕国小,不如其他三国,对西国更是望尘莫及,蓝鸢挥了挥手,心中已经猜到墨须昼的意图,但这事本关乎她一人,她亦不乐意用此方法对待故人,遂摇摇头,仍想拒绝。 “蓝鸢,此事若成,你就是蓝慕国的功臣,哥哥必定会替你洗脱罪名!” 罪名?她何来的罪名?蓝鸢不屑,她自云游四方,也过得快哉,可一想到蓝慕国总有其他如同她一般的人,就觉得心中暗伤,抬眼看哥哥,紧了紧身上的淡蓝薄纱,觉得今夜风凄凄,苦笑一番,“我不能入宫,这孩子又必定跟着我的。” “我让你入宫。”墨须昼匆忙说道,便不容许她多言,快快命令车辆,不出一时,两辆精致的车马奔腾而来,停靠在门外。 芒微微推开门,强烈的光让他睁不开眼,就听得几句话,有听闻要带他去哪,有些渗渗,不出一时,听到蓝鸢的脚步声,匆忙躲回被窝里,看着蓝鸢步步走近,带着一身寒气。 “这里不好住,我带你入宫。”蓝鸢道。 芒不出声,详装熟睡,蓝鸢垂帘,见孩子实在体态可人,心中不忍,“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况且,我已经知道你醒来了。” 芒深知来此境地,没有抗争的余力,看蓝鸢神色坚定,半晌,也就慢慢起身。 夜深,两辆车马静静地往皇城飞去。 ………… 西国微亮,就已有大队车马等候于前,戈薇急不可耐地随同杀生丸上了白犬,只看太阳初生,心中不免难过,想来,已经又是新的一天了。杀生丸搂紧了怀中人,命令白犬离去,又嘱咐绝凌带领人马随后到来,已做万全准备。 “不知道芒现在如何了……”戈薇道,两颊冷风吹过,一片冰凉,紧紧握着衣袖,想想还是那么小个的孩子,若是放到现代,必定是家人的掌上明珠。 东国夺取芒是为了夺取戈薇,而蓝慕国…… 他昨夜连夜收集了情报,才知不是什么强国,此时能够提出的条件,必定是求取壮大,他西国还能接受,若事情是真,是国中公主救了芒,不落到东国的手中,已是万幸。 想起那个猫妖的样子,杀生丸万分鄙夷,又想想他看戈薇的眼神,更是恼怒,不由得抓紧了戈薇的柔荑,戈薇吃痛,疑惑地回过头看,见杀生丸神色肃穆,只当他是焦灼难以说出口,遂握着杀生丸的手,以示安慰。 杀生丸低头,嘴角露出笑意。 “杀生丸,为什么不先去蓝慕国问问呢?若是真的,也不枉此行。”戈薇问。 杀生丸摇摇头,“我等不及了。”来回尚要四天,他又怎能等待,“若是此行徒徒,就此转向东国。” 最好能够就此找到芒,否则,他定会亲手,将东国屠杀。 戈薇想来东国的那些人,就心有戚戚,若非当时犬夜叉及时出现,自己恐成为驹辕的刀下亡魂,而芒也必定……或许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杀生丸见面的日子。想想,又觉得水深火热的生活,自己这辈子经历的太多了。 “别想了。”杀生丸道,感觉怀中人的不对劲,伸手将她紧紧拥住,看着她发丝乌黑,又陷入了沉思。 “找回芒以后,我们就成婚。”他低声道。 戈薇一愣,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和杀生丸在一起后,确实没有关注到这一回事,都说穿上婚纱的时候是女人这辈子最漂亮的时候,戈薇撇撇嘴,想起了当年,闷闷,“其实也不必了。” “要。”杀生丸简短坚定地回答她,半晌,又觉得语气太过强硬,缓了缓,“答应我。” 这算是求婚吗?戈薇想,“没有鲜花戒指,没有烛光晚餐,太便宜你了!” 杀生丸怔怔,听不懂,但是隐约能明白是戈薇的世界中的事情,一时没了主意。 “不过,有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