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说重不重，但也绝对算不上轻。
虽然小拳石没多少体力了，可一块板砖呼脸上也疼呢，更何况是岩石精灵的攻击。
被揍得天旋地转之间，启良呻；吟着，缓了许久才睁开眼睛。
却看到了馆主老头的那张脸——这次老头还挺有师父样子的，居然走过来给他脸上贴了张狗皮膏药……
“啊。”启良这才发觉，自己是被膏药难闻的气味给熏醒的。
见他醒来，馆主笑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启良眨了下眼才答道：“还行。”
老头见他居然对此没有半点怨言，也明显表露出几分诧异。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现在你开始明白了吧，训练师和精灵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他摆出姿态，一手背在背后，伸出右手食指，正准备要说教一番。
启良揉着红肿的脸，却插嘴打断了他：“以身作则的关系对吧？”
显然，他开始越发明白，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训练家了。
“你不要抢我的剧本台词。”馆主老头面有不悦。
但启良的悟性到底还是打动了他，只听前者继续笑道：“你之前教我的果然没错，训练家和精灵是伙伴，更像是朋友对吧？正常来讲，我和精灵也是平等的，不应该是拿精灵出去搏斗拼命，我自己却躲在后边像个废人。”
“这样的行为，的确是很渣男、很不负责的态度。”叹着气，脸色黯然的启良，掏球收回了仍未醒来的妙蛙种子。
老头见他这么快就有了如此感悟，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似乎一张老脸上也略有了些动容。
启良紧接着又道：“所以，秋叶馆讲究‘败者有罚’，并且都是由精灵履行的。”
“其中就是让训练者同样感受到精灵战败时所受到的伤害痛苦，以此作为提醒激励，是嘛？”
“没错。”老头眉眼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他，就像第一次见到启良一样。
“所以，藤叔对于精灵的把控能力，也多少来源于此吧？”启良指着收起小拳石后、同样转头望过来的钓鱼佬。
他补充道：“真厉害啊，他居然可以如此轻松地操控一只从未培养过的精灵，老头子，之后你也可以教教我吗？”
说到这里，启良也是真的动了心。
毕竟钓鱼佬之前的表现实在太过夸张，简直就像是和任何精灵都有超乎寻常的心灵羁绊一样。
如此一来，才能够让弱小的精灵得以爆发出最大潜力，打出甚至堪称完美的对局。
这种本事，简直逆天，不是赞一声“强大”就可以形容的。
“呵呵呵……”听他说了这么多，甚至还终于有所诉求，老头今天头一回露出欣慰的面容。
他却没有答启良的话，而是让钓鱼佬徒弟下场，换伊寒上。
看来，他可能觉得启良领悟的东西还是不够多。
“你先接下三场对局吧，不管是输是赢，只要能感觉到一点差距，就算好事，这对你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
但启良则认为，这老家伙八成是没那么慷慨大方……
（切，虐我就虐我吧！我怕你个球！）
而伊寒师姐所使用的精灵，甚至老头还专门给其配的是两只虫系精灵。
这种行为咋一看，几乎就是在帮助自己的二徒弟“虐待”刚入门的最小弟子。
启良惊惧之下，自然也是毫不留情，他事先也没想到，伊寒竟然是一次性操控两只精灵对战的习惯。
虽然不太适应这种战斗方式，但启良也还是跟着派出六尾、烈雀，专门用来克制师姐的精灵。
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师姐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脾气最差、姿态最为嚣张、架子也最大。
但是实力上，居然很一般！
其实认真说来，也不能算一般吧：同时控制两只精灵，并且在战斗之中指挥起来游刃有余，似乎有种特殊节奏蕴含在其中，使得即便指挥的是两只弱小不堪的虫系精灵，却总能在博弈中打出一些非常迅速、可靠的攻防招式。
然而这种指挥力度，却远远不及钓鱼佬的小拳石那般令人匪夷所思，无法逆转精灵属性上的天生克制。
于是启良看着最后的对局结果——神奇的，他的六尾虽然被绿毛虫吐丝黏成了木乃伊，但飞行系的烈雀到底还是先后啄翻了师姐的绿毛虫和派拉斯。
启良在这一局中，居然赢了！
“哇哇哇！这什么鬼嘛！”面对如此结局，师姐顿时不淡定了，她是来为妹妹出头的，不是自己也要往火坑里跳的。
而失败的后果，就是启良也能够用精灵去惩罚她，于是伊寒冲着馆主老头不满地大叫起来。
“老鬼！你明明晓得我是专属精灵训练师，哪里练过老三的本事嘛？这两只垃圾虫子，在我手里怎么发挥出威力啊！”
她瞪着老头怒目而视，简直一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模样。
这让之后从惊疑中缓过来、准备想着怎么让烈雀惩罚她一下的启良都给吓坏了。
（看这母老虎脾气，我要是做过分了，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瞬间，启良迟疑了。
“哎呀呀，你别这样说啊，规矩一直都是这样，而且这本来就是你之前答应过的。”
看样子老头也对这位二徒弟没什么办法，大概率是因为后者有个曾经的结风村冠军级别的爷爷吧。
就连老头这样的隐世大人物，也不好轻易得罪她。
可伊寒不依了。
“什么啊，我哪知道这小混球居然同时有两只克制虫系的精灵，这让我用‘双鬼’战术都赢不了，老头，都是你这搞的鬼，你太坏了！”
但她一直这样叫骂下去，反而把馆主的脾气也激发了。
“那你服不服气嘛。”说着，老头肩膀上的猫头夜鹰也叫了起来，瞪着这个对自己主人咋咋呼呼的人类女性。
伊寒这才一怔，似乎此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以前的师父。
“唉，罢了。”沉默片刻，于是她终于叹气道：“等我练成‘五龙’，一定会打败你的，老头，你给我等着。”
狠话说完，她到底还是服软，转身走到了启良身边。
可她的目光，就没多少友善味道了。
“说吧，想怎么惩罚我？”容貌娇美的伊寒，冷冰冰对启良启齿轻声道，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犹如实质一般将后者给包围住了，看来启良要是说错一句话，今天恐怕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让原本打算着，是不是要让烈雀撕掉她的衣服？又或者，让烈雀用爪子给这位师姐理个鸡窝头的启良，转眼便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