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与这事有关的人基本为了灭口都杀光了,如今人们只知道些只言片语。
“如何压得住?压住了你我二人又怎会知道?而且那三皇子哪天出生你知道吗?”
另一人摇头道不知。
“大狄第二年的腊月二十。”
那人闻言又是满脸惊讶。
以大狄国的年号记年法,新皇登基那年为第一年,平时百姓们谈及时年,都不会念其年号,只说年份。
从现在倒退到大狄国的第二年,腊月二十,三皇子出生那天,天降罕见大雨,刚开始城里的人不以为然,谁会想到冬天能下成灾大雨,可雨水却一直不停,更有增大趋势,加上冬日厚雪融化,不久积水便泛滥成灾,整个皇城皆受其害,据悉那次死了不少人,如今人们对那天皆是谈之色变。
“听说当时找了个修炼得道的先生给这三皇子算命,说这三皇子面像诡异,命里多灾,命短不说,还是个将来会殃及天下的罪人,说他命数最后定会落个悲惨下场。本来出生当日就差点克死母亲,皇上痛惜爱妃就欲将他弄死的,可在太后和傅晔妃的几番求情下才留得三皇子一条性命,让平望公主养在平望宫。”
另一人本来端起酒杯欲浊,听这话一怔,顿时放下酒要打听清楚:“怎会是平望公主抚养?当年公主应该才几岁吧,让一个小女娃来养三皇子怎能行?稀奇稀奇。”
“谁知道呢,这平望公主是太后帮旧相识照养的一个女娃,不明不白的呆在皇家,从小一边受着冷嘲热讽,一边又受尽太后皇上的疼爱,这样一上一下的待遇,那公主自幼便养成顽劣性格,有许多奇怪想法也很正常。”
那人又说:“你也别奇怪平望公主对三皇子的做法,听说那公主喜欢三皇子,你想啊,身为女子如今都二十多岁了还不着急出嫁,你说不是为这又是为了什么。”
旁边正在喝茶的月川登时被凉茶哽在喉咙,险些喷出来,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纷纷转头看月川。偷听别人谈话不说,还做出这番无礼举动,月川客气地向那两人道歉。
经由这一段小插曲,月川也没心思去听其他轶事,兀自寻着桌上琳琅的点心吃。
“听够了?”身旁传来一个温润声音,戏谑腔调。
月川转头看向那人:“你道我是听够没听够。”
“看来你是没兴致了。”好看的眉形有些性感,撩人的眼神笑意更浓,他悠悠道:“月川,看你每次都这么兴致勃勃的,有那么好听吗?况且,还是自己的故事。”
“听了不少,次次不同又大致相同,有些腻味了,还是亲身体验才真实刺激些。”以防被刚才那两人听到,月川凑近他小声说,“刚才那两人说的是众多版本中最接近真事的一个。”
月川乃公主,封号平望。
今日被锦洛带出宫玩,想着这小子最体贴了,想着法的给她解闷。
月川之于锦洛,这身份放在平常百姓家应该有一声称呼的,但大狄皇室有自己一家的规矩,特别是太后有自己的考量,没有特定安排什么称号,又偏偏锦洛随性,平日里都是直呼月川其名。
月川长叹,还是锦川懂事些。
锦洛给她一记白眼,然后不再逗留,带着她回宫了。
要说到月川,大狄国的公主,是整个王室中身份极尊贵的人,可即便是这样,人们都心知肚明那不能道破的事实——被养在皇宫中的外人。这些月川其实都知道,从小太后便告知了她,她心有所解,不会计较世俗。
儿时的她眼界小,五岁以前都只生活在太后的宫中,从没出过那座宫殿。其实那座宫殿很大,任由她嬉戏闹腾,自由自在的。
当时先皇还在世,皇上也还没有登基,听说当时先皇避讳她,不允许她随意在皇宫出没,她是万万不能见到先皇的,不过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后来皇帝死了,太子登基,太后也从皇后成了太后,她才被允许出来。
五岁时她第一次见到了锦川,在此之前她只记得是一段一边被锦嵘欺负,一边思念双亲的时光,还时常为一个尤其频繁的梦困扰。
梦中她总是跪在一个昏暗房间的地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床幄里传来,要她叫他爹还是什么,具体的称谓她已经记不清,想来是因为自己从小丧父想念父亲了,便悄悄一个人烧了许多纸钱给荐勇将军。
五岁之后,日子又是令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