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川斜眼撇他,闷声不说话了。
姝姐盛好甜粥放盘上端来,见新来的客人,一时明白难怪宇文椽要点这么多吃的。看着是个不错的姑娘,瞧见他在一旁宠溺的眼神,应是这小子的心上人。知道这不是宇文椽吃的,姝姐直接将碗放月川面前,近看这姑娘,姝姐更加觉得与这小子般配,“这是专为小妹点的,小妹慢慢吃好啊。”
月川不自在,觉得这老板太热情了,要是她知道姝姐心里的想法指不定要吐口老血。不能不回应老板娘的殷切,月川转头对她笑笑,正想着要说些什么,眼神却不自觉往下移......
脸蛋蹭的一下红了,“谢,谢。”
姝姐走后,宇文椽憋笑:“不都是女人嘛,你脸红什么?”将目光放在月川胸口,坏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些自愧不如啊?”
“听说你不惜被你家老夫人骂都要每天跑外面来喝早茶,原来是来会美人啊。话说这姐姐应该有夫君吧,而且看起来比你年长,你口味挺广啊,臭流氓!”月川拢拢长衫领口,她才没自愧不如。
宇文椽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个起身躲过泼来的热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站定。
月川愤愤:“再跟我开混腔,把粥泼你身上!”
“......你已经泼了。”
“怎么把粥洒了?”听到声音姝姐跑出来看情况,以为小两口在闹矛盾,忙打圆场,“小妹别气,这混小子不懂事,姐姐再给你盛一碗来。”招手叫宇文椽回来坐好,见月川没再发火才急忙去为她端粥。
“还是姝姐好。”宇文椽说。
姝姐将新端上的粥放月川面前,还有之前点的其余吃食都上了,瞧见月川因为这些东西脸色缓了些,回厨房前悄声对他说:“真是,连姑娘家都不会哄,快点去哄哄。”
宇文椽犹豫片刻,试着哄她:“我这不是夸你嘛。”
“......”
宇文椽给她倒茶,揪段油条泡进豆浆里,再递给她:“别生气,要不哥哥我给月川讲个故事开心开心?”
月川臭着脸接过油条:“讲。”
“就一个关于这茶的故事......”宇文椽指着杯中的茶说。
这茶特别,这家店生意好客人多,便是因为这种独一无二的茶,是在一种不知名的植株上摘下来的茎叶,炒出来的茶叶呈黑色,泡出来的水却是不见茶黑色,清澈见底,喝下去先是一阵苦涩,然后慢慢尝到回味无穷的甜,周围其他的店眼红,便想去找这种植株,却怎么也找不到......
闻言月川好奇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没吞,就急忙吐了出来。
宇文椽笑她,自己倒喝了一口,继续讲......姝姐作为老板娘自然也知道在哪里有这种植株,但她深知作为生意人的原则,一直秘而不宣。
前不久终于跟宇文椽讲了她丈夫发现这茶叶的经过。
姝姐的丈夫是个大夫,多年前他们一家本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名叫武邑的小镇,那时遇到一老奶奶带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少年来求治病,为救活他,姝姐的丈夫便去深山里采药,可是药没采到,却发现这种茶叶的原草。
最后被困在山中险些就回不来,好在那大夫福大命大,那种深山里还有人,而且人还不少,那些人把大夫带出山,这才能捡回一条命。后来大夫一家被请来皇城专门为一个贵家大族看病,他才将这种草的种子栽出来,用些医术手段炒成茶叶来买茶,让姝姐经营店铺,特别嘱咐她不要随便向人谈起这茶叶的来源。
姝姐对宇文椽谈到武邑时不禁称奇:“这武邑虽是个偏远地方却多怪事,谁能想到那深山里藏了高人。”而且姝姐以前还在武邑时常听人传说,说这里有许多朝廷的人,每逢战时,就算朝廷不征兵,镇子里的人也会明显比平时少。
月川大概明白今天宇文椽叫她来的原因了,不为喝茶,而是帮他品鉴。
宇文椽端起茶杯轻酌一口,说:“月川医术高明,听了这些如何感想?”
月川执起茶杯在自己面前转,“她丈夫说得没错,这茶确实不能随便向人提起。”
“为什么?”
“这是种毒药的药引。”月川也轻酌一口这茶,“用得好便有好处,用得不好就会死人,此茶料本是无毒,只是我们这些懂医对这比较敏感罢了。”
月川叫来姝姐:“姐姐,刚听宇文椽说你夫君曾在武邑医治过一个少年,能否请问一下那少年多少岁?”
姝姐回忆:“当时大概十来岁吧,挺怪异挺好看的一小孩,来的时候穿一身破烂,瘦得不成样子,身上不知带着什么东西总是叮铃铃的响......”姝姐想起那小孩觉得怪可怜的,“当时还以为救不活呢,还好他有活着的意志,最后居然醒了。”
月川听完,欣然说:“不知哪天姐姐能否腾出空闲时间,带小妹去拜访下你家夫君?”
姝姐不解,笑问:“拜访作甚?”
“月川想当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