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战战兢兢的声音，宋子安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他都快要被陈政燊给气疯了。

收敛好情绪：“怎么了？”

“我是不是……是不是该走了？”

“走去哪？”

芸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她从小是孤儿，后来被人贩子拐到彩云楼，根本没有家。

宋子安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地方，便直接道：“你就把这当家，留下来吧。但是……我可能没有办法派人照顾你。”

芸姑点头，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他肯收留她，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宋子安见她沉默了，以为她不自在：“你住偏房就好，现在就可以走了。”

芸姑点头，慢慢朝门口走去，推开门，一只脚踏了出去，犹豫了半天还是张嘴了：

“无忧……她……她不是好人。”

宋子安看着她纯净地眼眸，发自内心的笑了：“谢谢。”

这笑容让芸姑晕眩了几秒，带着一种奇特的温暖，脸颊烫烫的，赶紧跑了出去。

宋子安看着她的动作，呵，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不过……那无忧估计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能蛊惑陈政燊直接娶她而不是拿钱，真是好手段。

但是，陈政燊要娶她哪有那么简单，就算他宋子安不干预，陈政燊自己也是自愿的，只怕陈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让一个妓女进门。

况且陈老爷子那脾气南京城远近闻名，他又何须担心呢。

……

过了几日，芸姑已经不怎么怕宋子安了，但是对其他人还是不说话，宋子安也把她保护得很好。

一日，芸姑来给宋子安送羹汤，恰好看到宋子安在过厅里打电话，芸姑自觉地没有打扰他，眼睛却望着宋子安，见他看向自己便对他点头，微微一笑。

宋子安正在说话，看见这一笑，心里不免一动，也就停下来回了一个微笑。

两人似乎有什么情愫就在这一来一往的微笑间暗暗发酵。

院子里，只见满地雪白，都是梨花片，空气中也飞舞着几瓣。

陈政燊那日之后就没有再来宋子安的院落，一开始宋子安还好奇，后来听人说，他因为要娶那个叫无忧的戏子腿差点被打断。

据说无忧也被陈政燊用私房钱赎了回来，日日待在陈政燊小宅里照顾他，直到腿好。

但是陈政燊因为和陈家闹翻了，根本就没时间来他这里。

宋子安觉得不能让兄弟住在蛇窝，他才不信那无忧会如此好心。

决定去找一趟陈政燊。

宋子安上车前，身后传来喊话：“宋先生……”

猛地回头，芸姑正朝他奔来。

“等一下，宋先生。”

等她跑到宋子安面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我能和你一起出去吗？”

嗯？宋子安觉得芸姑应该是在家里闷久了，想要出去玩玩，于是便同意了，让她与他同去。

到了陈政燊的私宅，宋子安只觉得仆人似乎都少了很多，那无忧住进来后一切都变得诡异。

宋子安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推开主卧的门，就看到无忧正在喂陈政燊喝着什么，见到他来手都抖了一下。

真是好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宋子安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陈政燊看到宋子安也没有之前那么高兴，深色淡淡地：“你来啦。”

宋子安皱了皱眉，不对劲，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