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过年,翻天变化,今年过年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四个字千亿富豪就已经足够让大家产生无限的联想。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清楚,只是想要知道,千亿是多少钱?千亿富豪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突然成为了千亿富豪是什么样子?
相对于不熟悉的人过来打招呼,熟悉的人可能情绪更加复杂。
而这些人中,比苏辰小或是辈分矮的,情绪相对比较单纯的激动,这么一个大人物是自己的亲戚,就算没什么事相求也是很骄傲的,到了外面,聊起一些事,我是谁?我是苏辰的亲戚。
到是一些辈分大的,显得有那么点尴尬,不好似小辈那样低眉顺眼点头哈腰。苏辰拿着烟,一一给发,寒暄客套两句,这点心理准备他还是有的,家和万事兴,不管怎么说都是实打实的亲戚,他也想要回味一下儿时记忆里的农村新年,不然今年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在城里依旧可以将两边最直近的亲戚找过来。
下午一点,村里就有鞭炮声响起。在东北乡下,年夜饭可不是黑了天吃,是在除夕这一天的下午,越早越好,村民之间会互相比较谁家吃的早,鞭炮就是最好的信号。
很多年轻人不太好接受这样的事情,很多都不饿,但为了应情应景,也是追忆,避免当下的新年过于无聊,有点老规矩,大家这些年反倒更加遵守,也算是给愈发无聊的新年增加一下过去的年味儿。
真到了苏辰的大爷等人开始张罗开饭,大小厨房开始往上端菜,两家人,真的就放了十桌,一桌可还不止十个人,一些孩子们是满地乱跑,父母也不抓了,你愿意跑到哪,家里亲戚谁给夹点什么就吃,很快就吃饱。
一点二十八分,在苏大龙的安排下,在陈文芳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展示下,院前小土坡上有一颗七八米高的杨树,陈文芳一手拎着鞭炮,一只手轻松迅捷的爬到树顶,将鞭炮悬挂好。
今天这鞭炮是苏大龙去买的,为的就是讨个好彩头,生产都是专门生产的,一下子就买了几十万的烟花爆竹,让鞭炮厂给生产一个高配的版本,要的就是在过年这一天,轰上几分钟。
门口外的路面上,一排摆放了二踢脚的礼盒几十个,年轻人也多,都叼着烟准备着。
苏大龙一声令下,苏铁牛代表去点了那十几米长的高配鞭炮,大家一同动手,这整个村子,包括附近的村子,全都尽数被这鞭炮燃放的声音和二踢脚崩到空中的炸裂声所吸引。
苏辰的爷爷奶奶和姥姥,也被搀扶出来,站在玻璃回廊里看着,鞭炮的燃放固然声震天,这院子里的一百多号人,更是让老人们很高兴,到了他们这岁数,家和万事兴,诺大的一个家族能够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那是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美满和幸福。
孩子们兴奋的拍手欢呼,烟雾弥散在整个村子上方,硝烟的味道刺鼻,可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最为灿烂的。过个丰收年,过个幸福年,一年结尾笑开颜,一年开始喜盈门,这一刻大家的心情都是高兴。
十几分钟后,鞭炮的声音才落下来,苏大龙喜欢这阵仗,大手一挥:“开饭!”
一百多号人,坐在大厅之内,投影仪也播放朝廷一台的节目,这一天几乎都是跟春晚搭边的,采访明星,到春晚后台采访表演人员,播放各地的一些庆祝活动画面,总之,喜庆是主题,声音嘈杂却一点不会让大家觉得烦躁,过年了,要是没有这些声音,反倒会不舒服。
酒倒满杯,共同起立举杯,大家的意思是让苏辰讲两句,他推了一下愿意在这方面表现的父亲,苏大龙直接表示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辈儿都该靠边站了。
见此,苏辰也就没有拒绝,不过一两句新年祝福:“希望我们这个大家庭能够和和美美,也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边都是良友,生活有酒有肉,干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菜很丰盛,海鲜自由,大蒸锅,一锅一锅的大龙虾、大螃蟹,非常方便,桌上的吃没了,十几分钟就还能端上来一些。
猪蹄子、酱牛肉、牛尾巴猪尾巴,各类旮旯骨气的吃食,一直都是乡下爷们喝酒的偏爱。
苏辰喜欢吃奶奶自己用大铝盆生的豆芽菜,精肉炒出肉川子,辣椒油炸的喷香,跟豆芽拌在一起,清爽味道很能勾起食欲。
在他面前就是一盘老太太专门给大孙子拌的肉川子豆芽,姥姥用肉皮熬制的皮冻,搭配酱牛肉的筋头巴脑部位,这三道菜,成为了苏辰的下酒菜,大厅内二十分钟后,是女人和孩子们海鲜自由的时间,女人们到后厨去蒸海鲜,孩子们艺人捧着一个大龙虾在吃。
男人们围坐在桌前,苏家是五世同堂,这酒喝了一会儿,年轻人的兴致显然不如苏大龙他们这一辈的老人,好几个人就张罗着要玩牌。
苏辰有时候就觉得,村里这么早就吃饭,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大家能够提早聚在一起玩牌。
牌九、扑克牌,在男人们的世界里要比麻将吸引力大多了,不似妇女们,凑在一起打个麻将会很乐呵。
大门外时不时有村民路过往里探头,吃饭的时候不好意思进来,看到玻璃回廊里有桌子摆上,马上笑呵呵的走进来。
以往大家是拥挤在火炕上,今天在苏家这个大院内,那环顾一圈的玻璃回廊,成为了最适合的场地,没有屋内那么热,大家也相对自由一些,抽个烟直接烟头就扔在地上,到了崭新装修的屋内,还真就不太好意思。
主要是这样大家似在一个空间内,比起一个屋聚集一群人,这样更有感觉。苏辰现在不在乎钱了,但这份只有乡下才会有的感觉,大家吆五喝六,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喝了年夜饭的酒,来这作为一年最理直气壮玩一玩的时刻,以前还能看到有输急眼的,现在至少在苏家大院,是没有了,即便是一些村里村外脾气酸的,在这里也不敢,再者苏铁牛还在呢,他生气了,那蒲扇般的大巴掌是真扇你。
现在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么多的现金了,智能手机网络支付让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兜里揣钱的感觉。
而玩牌,不是实打实的钞票拍上去,总归是少了一些乐趣。
苏辰没有去玩牌九,而是跟几个舅舅,玩起地方类的扑克牌游戏,刨幺的升级版,五人的刨大王。
不差钱去压一翻两瞪眼的,没兴趣,就像是他小时候偶尔接触到大型游戏机里的扑克机和麻将机,那是花钱上分,还能够退分的,有输赢出现,会觉得有乐趣。
现在让他玩,根本连看都不带看的,中什么牌胡了多大的胡,直接左右拍大小,输赢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不如玩一些带有脑筋思维转动的纸牌游戏,还有着斗智斗勇的乐趣。
玩其实也玩不消停,今天最热闹的牌桌就是这里,女人们收拾完餐桌,刷完碗,屋内外收拾好,愿意打麻将的,好些个房间内都给摆放了麻将机,不需要担心吵闹,四个人关门打麻将,在晚上包饺子时间到来前,她们也可以休息休息。
孩子们大的玩手机,组队打游戏,小的到处疯跑。剩下一些不喜欢玩牌的,陪着老人看电视聊天,总之大家是各有各的事情做。
苏辰这一桌,旁边总是有着在最多的人,不止是自家的亲戚,村里的村民们过来串门或是玩牌,这里烟提供,饮料随便喝,水果随便吃,但凡是没什么事的,都转到了苏家大院。
来了跟苏辰认识的,小时候的同学玩伴,或是一些叔叔大爷哥哥弟弟,凑过来抓一把瓜子看两把牌,趁着苏辰有时间聊两句,要是能得到苏辰递过来一支烟,那都觉得受宠若惊。
除夕夜,街上看不到几辆车,出租车也都回家去过年,再热闹的城市也会显得格外安静,两辆悬挂着本地牌照的车子,一路行驶到隆兴村附近,车子停到了一个破旧的荒废院子里,几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踏着农用地的积雪,向着隆兴村靠近过来。
城市里还有路灯和万家灯光的光亮,乡下此时此刻就只有大红灯笼的光亮,自家的那点灯光还不足以驱散没有人家区域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
所有人都会休息,有一个人不会休息。
罗伯特在车子里,外面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实际上他却将自己的电子系统打开,无时不刻不在四处张望,充当一个机器人电子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