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人最终当了左膀右臂与他生死不弃,为他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他的炙热、他的执拗便是如此突出,而她,偏偏就是喜欢他的这股执拗。
柳惜宁按捺住那一分慌乱,面上装出坦然,替上官宇高兴道:“原来如此,王妃真是好福气。如今阿宇你找到意中人,我也替你开心,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本就是想等你出现想看看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如今你好端端的,我很满足。等新年过了之后我便回草原去了。我们再去前面再看看小时候的那个花灯树,若是还在,你再帮我挂一盏吧?”
柳惜宁的一席话将上官宇刚刚有些混乱的心绪抚了平。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她一直在寻他、等他、期盼他,不过是关心他而已,并不是要来给他压力。
上官宇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阿宁总是这样体贴入微,而自己却给不了她更多。当初在草原她也是如此,自己每每泄气,她总是善解人意地鼓励他,让他又有信心再次振作他与别人产生了误会也是她从中斡旋替他摆平。
她和沈忻月不同,或许是年龄关系,阿宁一直比沈忻月想地更多更周到。
“好,走吧。我定替你挂一盏。”上官宇认真地说道。
李安泽手里提着一展弯月纱灯,在五步不到的地方转身回看着一男一女离开的背影。
方才上官宇与那位姑娘的话他背着听地一清二楚。
他心中既替沈忻月高兴,上官宇从小对喜欢的东西都极其珍视,既然他心悦她便会待她不俗。可又替她担忧,上官宇一个王爷,身侧莺莺燕燕定然不绝,眼前不就有一位携手观灯之人。
沈忻月的心思历来敏感,在感情上不会轻易投入,但是一旦投入又会掏心掏肺。若是往后她被上官宇辜负了,该会伤怀无比。
就像她以前养过的那只狗一样。
那狗是他借口书院不能养狗请她代为照看一阵,才被她勉强收下的。
沈忻月接到那狗的第一日,对其极尽嫌弃,说它又脏又臭还丑。可养了一个月,她日日给它清洁,牵着狗儿到处遛,第二个月再带到南山书院看他的时候,已然将小狗当做了一位好友。
他至今记得那一日,一位仙子一般的女子坐在竹林边的石凳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她的脸被阳光渲染地柔和无比,红唇对着那只小狗絮絮叨叨。发现有人走进时,她抬起小巧的下巴,精致的脸蛋上水盈盈的眸子迅速亮起,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立时升满了星辰。
她对着他笑,招呼他安泽哥哥,头上的步摇一荡一荡,闪着细碎的光,那晃眼的笑靥似陈年之酒,让他本就要沉溺的心一瞬间便彻彻底底沉醉下去……
那狗儿被药死的那日,她抱着僵硬的它跑来南山书院,在他眼前哭成泪人。任他怎么宽慰她,她也不愿再新养一只。
她就是这样,对人好,又总是受伤。
“二哥,你在看什么?”
李安心扯了一下怔住的李安泽的袖子。她看他已经在原地愣神了许久,一动不动,一副沉迷到心事里的样子。
李安泽回神道:“哦,没事。挑了一展灯,可是……”
李安心往纱灯上一瞟,立刻明白了他的心事。她安慰道:“月姐姐在王府过的很好,前几日邀请我去玩过冰嬉的。表哥……翊王殿下现在腿脚已经好了,对月姐姐也很好。所以……”
李安泽打断她:“我知道,我没有放不下。她无论在哪里都会过得好的,是我没有福气。”
李安心苦涩一笑:“天不遂人愿罢了。”
看着跟沈忻月一般大的过几日就要入二皇子府中的三妹妹,李安泽心疼地更紧。他本是因为要带她来散心才来了花灯会,不想竟然让她安慰起自己。
他压下心中的涩味,温润地道:“三妹,今日我们不想其他的。你不是一向喜欢猜灯谜吗?二哥今日陪你去猜,你想猜几个便几个。如何?”
李安心被李安泽的点子一带,立刻舒展眉头,开怀起来:“二哥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哦!每年你都顾着陪月姐姐,今年你必须好好陪我。我今日要猜一条街的灯谜,有你帮忙,我肯定会拿到那个大兔子灯的奖品的。”
李安泽一笑:“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