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相交,慧妃立刻像似触电般,忽然身形一颤,腿软了软。
眼见对方似要后仰,沈忻月立刻一步向前抓了她的手腕,急急关切道:“慧妃娘娘,没事吧?”
上官逸察觉出岳氏异常,放在她胳膊弯处的右手紧了紧,温声介绍道:“母妃,这是翊王妃。五皇子正妃。”
他的母妃素来对陌生人十分警惕,常年居住在瞿山别苑,鲜少见到外人。即使每次来千香寺上香,也不与他人言语,只于佛前喃喃低语。
上官逸料想,沈忻月今日虽一身素衣又未施粉黛,却仍旧能从气质上觑出无上高贵。母妃突然遇到如此之人,且是向她行平礼,许是她认为沈忻月是历安帝哪位新妃。
而历安帝的妃嫔,本就是母妃永恒的痛处,她见不得。
故而,他支撑岳氏时,便立刻向她阐明了沈忻月的身份,意为让她放松警惕。
被二人一扶一支,慧妃这才回神站定,垂了垂眸子,声音极低:“翊王妃好。”
见慧妃已不是初见自己的诧异,面色恢复几分,沈忻月立刻放开她的手腕,往后退却一步,保持住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抬眸看向上官逸,试图转移话题,打破方才慧妃几丝慌张造成的尴尬局面,她客气道:“没成想在此处见到四殿下。”
上官逸冷白的面上表情淡淡,只扯了扯嘴角,说话的声线一贯清凉:“本王倒不意外。每年今日本王都在千香寺,见过翊王妃几次。”
沈忻月一惊,脱口道:“是吗。”
上官逸又如中秋那日一般,紧紧盯着她,半晌沉默后,郑重道:“是。先前不知翊王妃身份,只晓是某家高门贵女,不便前来招呼。直到如今知晓你嫁与五弟,又见到你出现,这才敢上前。”
沈忻月心中咯噔一声。
上官逸这话乍一听是有几分道理,不认识故而先前没来与她招呼。可仔细一想,过去四年,每次请圆化大师作法都在一个十分僻静的殿内,且是提早许多便禀退了众人。这上官逸,又是从何处看到她,且还记得她?
一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人默默注视着自己,她通身寒毛都不由自主立了起来。
几分恐怖的感受爬上心尖,沈忻月眼神慌了慌。
先前几次接触,她便察觉得出,自己是有些怕眼前这个四皇子的,今日的话一听,这感觉更甚。
她面上不显,仍旧礼貌一笑,告辞道:“妾身还有事在身,便不打扰慧妃娘娘与四殿下了。”
慧妃点头,并一直注视着沈忻月的背影,直到她走远,慧妃才问道:“逸儿,这是哪家女子?”
上官逸毫不隐瞒:“吏部尚书大女,其母顾氏已于历安十年亡故。她于去岁十月二十九嫁与上官宇,今年六月擒拿东真二皇子,对东海之战有功,还得了父皇嘉奖。”
知子莫若母,慧妃见上官逸滔滔不绝地讲着人,问道:“你每年来此,是为她?你可别忘了,她是翊王妃。而你的府里有正妃、侧妃、妾室都有。”
上官逸笑起来,笑却未达眼底。
他清冷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母妃多虑了,我怎会为了她怎样?不相干的人而已。”
慧妃咳嗽两声,抬起手帕压了压嘴角:“最好如此。不是你的,便罢了。”
上官逸只扯扯嘴角,如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