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地看着她,深潭黑眸中,无波无风无雨,又似乎下一刻就会有风暴之怒席卷大地。
沈忻月与他对视,开不了口,只轻轻摇头。
她见到上官宇明显暗暗松散了一口气,黑眸亮了一些,温柔地看着她,眼神十分怜惜。他没有继续问话,粗粝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又捏她透红的耳垂,声音很低:“我在,都过去了。信我。”
沈忻月想,他应该是信了她了。
她凝着他,微微点头,想再次催促他快离开,可上官宇在她脸上的手突然往她肩上点了点,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就觉得自己又困又累,头脑昏沉,视线定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有些熟悉味道的上官宇怀中。
沈忻月再次醒来时,躺在一间没见过的屋子中。
巧蓉在床畔轻声问她:“主子,你醒了?我给你倒杯水?”
沈忻月迷迷糊糊地点头,由着她将自己扶坐起来。室内简陋,家具仅仅一榻一柜一桌,除外便什么也没有。她抬目往外一瞧,天光不明,还在夜里。
巧蓉轻声走来,将茶水递到沈忻月唇边,“慢一点喝。”
“我们在哪里?我睡了多久?王爷呢?”沈忻月饮了一口水,急切地问道。
她的回忆还在那黑黝黝的山洞中,只记得被上官宇轻轻点了点肩膀,人就倒了,想来应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巧蓉回道:“你睡了一天一夜,现下乃是八月十九卯时。我们在都城之郊西三十里,是王爷安排奴婢与你先行来的。殿下出去了,说天亮前会回来。”
沈忻月抓住了重点,急急问道:“我们为何在这而不回王府?可是出了什么事?姝姝呢?巧锦他们呢?”
巧蓉安抚道:“主子,别急,他们都没事,留在了千香寺,只是如今出行人多不便,便没带着。我给你端碗粥来,你边吃我边与你说。”
“好。”
巧蓉一番解释,沈忻月才明了就在这短短一日之中,大鄢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
八月十八日,也就是她在瞿山遇害之日夜里,历安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突发疾病,不省人事。
太医们诊治后,得出的结论为:陛下长久疲累多思,加上受到近日二皇子之事重大刺激,造成急火攻心,一时身体难支,至于何时醒转暂未可知,恐是凶多吉少。
而翊王上官宇当日趁机出城,利用手中军权调动禁军,于都城外携十万大军压境,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