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言犬语再次出现,沈忻月听得开头便知晓结尾,接下来的定是一番不堪入耳的话语。她被气恼冲昏头脑,不管不顾,刷一声掀开被子,脸凑过去咬住那臭嘴,将他余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殊不知,猎物又被设计入了陷进中,饿狼趁机将猎物圈住。
十指紧扣,气息沉浮。
沈忻月无论如何克服,也不能将那断断续续的“吱呀”声抛之脑后,她哼哼唧唧求着人缓一些,得到的却是他的故意以此为乐。
沈忻月头埋在枕上,双颊汗透,听背后人喘着气道:“昨夜我与秦二哥潜入了宫中,父皇不是病,是被人下毒。秦二哥解了一些,父皇醒了一阵,又晕了下去。禁军调不动,父皇给了我神威军的虎符,但现在一时难以引其来都城与禁军正面交锋。”
禁军和神威军均直辖于历安帝,禁军主要护卫皇宫和都城,神威军却分散在十八州的六大区域,集合起来费时,且动静过大。
沈忻月问:“那、那怎么办?疼……”
上官宇缓了缓力道,又道:“上官逸倒是算的精准,二哥被人劫走,三哥已去番地,六弟七弟羽翼未丰。除掉了我,这皇位顺其自然便落入他的手。可他现在还缺名正言顺,父皇还没走,他如今得了玉玺,要做个传位诏书。”
随着话中怒气冲冲,上官宇急了许多,沈忻月双手牢牢揪住被单,只觉得头脑迷离又恍惚。
她声若蚊蝇,断断续续:“玉玺得手,岂不是……他真要,坐那位置了?”
上官宇听她嗓子里漏出娇呼,挪了挪腿,扯唇笑开,“喊一声好听的!”
“云璟哥哥……”
“偷来的东西哪能长久?玉玺偷就偷了,只要父皇在,他便永远不会名正言顺。今夜,我们将父皇救出来,然后,慢慢解那毒。只是一时半会恐怕解不了,需要秘密寻得医士。”
沈忻月被翻了面,她搂住他的脖子,眼中水盈盈,“徽州有位神医,去吗?江南富庶,且我外祖家可以照拂,我们可化名去躲躲。”
“吱呀”一声巨响,沈忻月呜呼一声。上官宇面突地往沈忻月脸上凑,他轻咬她耳垂,“小狐狸,你怎就成了我肚中之虫?三哥也在江南,此行便是去那处养精蓄锐。”
沈忻月扭腰一躲,惊出一片颤栗。她缓了缓,抱怨道:“哪有夸人是虫子的!你的伤,要紧吗?”
上官宇不以为然,“抱你绰绰有余!”又气愤道:“那狗日的,竟在背后给了我一箭。若不是他调了上千禁军以多欺少,缠住了影卫,我岂会让他逃脱。听说,这红痣他也见过了?”
沈忻月被他泄愤似的欺负,掐他手臂,“我那时昏迷了啊。你别这样,云璟哥哥!云璟哥哥!”
红痣边一圈牙印,上官宇怒道:“云璟哥哥看你这红痣不能要了。上官逸竟敢觊觎你,呵!”
他的每一声抱怨和怒意,都在此间增了不少趣味。
每一波声音,都使得沈忻月心跳加速。她那高门贵女的骄傲羞怯,全被历来骄矜又霸道的上官宇一一击碎。
上官宇要沉沦,又要拉她沉沦,他勾着她,牵引她,使尽手段,疯魔着将她往无垠欣喜里推进去。
终究没听到上官宇身上那些伤痕的来由,沈忻月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