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要花万贯替阿姐赎身?”
刘娥似是不敢相信,一双眼瞪得溜圆,神情有些怪异。
话都说出去了,刘升月坦然了,肯定:“是,若不够,小弟还可想办法再去挣些来,只要阿姐愿意,钱不是问题,阿姐无需担心。”
刘娥:“阿弟可知百万钱能买多少美貌的女子?”
刘升月顿了一下,很诚实:“约莫能买许多,小弟也不曾关注过,具体数目不知,再说,旁人如何也不关我的事,我府上不缺人使,重点是阿姐。”
“呵呵呵呵呵”
刘娥笑起来,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落,声音似喜含悲:“阿弟可知,庞氏当初卖阿姐卖了几多钱?”
刘升月怔了一下,还没答,就听刘娥自己续道:“三贯钱!区区三贯钱财,便把阿姐卖做歌女,忍饥挨饿,任人打骂,日日不得安枕!这是第一次,第二次,龚美花了十贯,买阿姐为妻,到东京后生计艰难二十贯把我卖人!阿弟竟要以万贯赎我?阿弟莫要诓我!”
刘升月挠挠头,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摞官票来,咯噔都不打一下的递过去:“这里有五千,稍后我再让人拿五千来,若不够,这一万先做定金,给我两日功夫,我就能再凑出钱来。”
突然有五千贯的官票怼到面前,刘娥愣住,抹抹眼泪,问他:“你你怎会随身带这许多官票?”
刘升月把钱塞她手里,道:“身上没钱心里发慌,那铜钱重,官票轻些。”
很实在的理由。
刘娥愣愣地看着手上被塞过来的钱,刚抹干净的眼泪,又哇一声哭出来,攥着钱,打了他一下,骂他:“你如何才来?你怎么才来?呜呜呜!”
刘娥嚎啕大哭,哭得涕泪俱下,哭得肝肠寸断,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刘升月,似恨似怨,似嗔似喜。
刘升月心里戚戚,有些涩然,嗫喏着,呐呐不成语,就看着人哭,感觉在这样的命运面前,什么安慰都是徒然。
“呜呜看到阿姐哭,不知道递个帕子吗?呜呜”
一边哭一边看刘升月不吭声,居然还嫌弃。刘升月挠挠头,无奈:“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
会带手帕的男人只存在言情小说里,现实里多数都是拉起袖子擦一把完事,当然,说不定也有少数的精致男孩儿,但刘升月不是。
刘升月:“阿姐,叫水来洗脸?”
刘娥又擤了一把鼻涕,点点头,叫人给她上水来洗脸,只是,哭的太激烈,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小桃儿。
刘升月笑了笑,被瞪了一双白眼也不恼,对她道:“阿姐等等,我回去取钱。”
说完,拱了拱手要走,被刘娥一把拉住领子,唤他:“回来!”
刘升月莫名扭头,眼睛带着疑问。刘娥放开他领子,凶巴巴瞪着他,手却给他拉了拉领子,动了动下巴:“坐下。”
刘升月依言坐下,刘娥沉着脸,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一会儿欢喜,一会儿难过,看得刘升月毛骨悚然,这女人本来就难捉摸,历史著名女人就更难捉摸了。
刘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问出一句:“真要花这许多钱给阿姐赎身?”
刘升月道:“够否?不够小弟再想法弄些。”
刘娥还肿着一双眼睛,抹了抹眼角,道:“不要再惹我哭,再哭这眼睛明日可无法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