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一忽儿沿着屋檐下的地砖走走,一忽儿绕着园子中央的柴火堆走走,未羊看的简直入了迷。
那时他就心里痒痒的,很想自己也拥有那么一件奇怪的东西。
于是未羊一回到家,就想把这件事告诉他母亲,可是,却又不知怎么跟他母亲表达,于是只能干着急,一着急就只会嗷嗷地叫唤。
那时,胡慧兰正四平八稳地背靠炕墙坐着,埋着头,一门心思做她的针线活儿,对未羊的嗷嗷声充耳不闻。
胡慧兰大约是已经听惯了未羊那套“嗷嗷”的小把戏。
未羊整天有事没事就嗷嗷大叫。
厨房里、客厅里、院子里、柴房里、几乎家里的所有地方,都仿佛熏染了他那种类似鬼叫般的小调调。
为了“唤醒”他母亲,未羊使出了各种小花招故意把房间的门摇得哐啷响,故意在她面前嗷嗷叫唤,故意把她的针线藏起来
终于,胡慧兰还是没能拗过他的无理取闹,便随了他一同去探究竟。
说来也巧,当胡慧兰跟着未羊去看的时候,桃桃却端的不知去了哪儿,他家的院子里空落落的,一个人影也无。
胡慧兰见此情景,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呀”
胡慧兰嘴里嘟哝着,一边往回折去。回到家,胡慧兰就恼的不再理他,她觉得未羊这是闲的没事干,在那儿无理取闹。
胡慧兰重新背靠着炕墙坐下来,手里一捉起针线,就再懒得下炕去了,便任由未羊如何的无理取闹。
未羊无法向母亲表达出他的想法,心里感到又憋屈又难受。
见没办法了,他就仰头朝天空中飞来的鸽子群,无缘无故地大嗷一声,试图将这愤怒转嫁到它们身上去。
然后,疯也似的跑到锁他的大门口,朝巷子的另一头,又使劲地嗷了一声,又看到正在地上啄食的鸡,又对着它们大嗷了一声。
还嫌不够,未羊再次跑回到房间里,对着正在穿针引线的母亲,张开瓦窑大嘴,咬牙切齿地嗷了一声,然后,眼睛里噗次一下,就汪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