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心乡里邻居的戳脊梁骨的话。
“当时,天实在太晚了。”
一如既往,未羊父母的对话少得相当可怜。
言两语的几句话就戛然而止,几乎可以说是多说一句都毫无意义。
事实上,要是谁再多叽咕一两句,便一定会引起一场不小的火灾。于是,在未羊家做便多于说。
未羊父亲闷声不响,把大老远从师父家背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案板上。鼓鼓的一大袋,倒完后几乎堆起了个小山丘,他扬起空蛇皮袋子,朝碗里小心地抖了抖,让一些残渣也不吝落入碗底。
这时,未羊母亲窥视一眼后,本想嘴里吐出点什么,却又仿佛被鱼刺卡在喉咙,索性又止住了。
未羊看到后,倒难掩兴奋地叫嚷起来,“我要吃细面馍,我要吃细面馍”
他嘴里嚷着嚷着,顺着小就去抓了一个拣最大的抓。
他激动不已,送进嘴里就用牙齿啃起来,结果,啃了半天一个馍渣都没掉下来。原来未羊父亲边学木活儿,边悄悄储藏了他师父家的细面馒头。
由于储存太久,加之天干物燥,大多馒头几乎浑然失了水变干变硬,像石块一样硬。
现在已经干得连老鼠都啃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发愁。
未羊父亲慌忙抓起一个试啃。
结果,也半天啃不下一个馍渣来。同时,未羊母亲不服送进嘴里试了几下,也如出一辙。最后她不得不抱怨未羊父亲的细面馒头,差点把她两颗门牙嗑掉。
未羊父亲见未羊母亲露丑的样子忍不住先笑了一声,接着未羊也照大人样子笑了。
未羊母亲却稳住没笑,反而莫名奇妙地生起气来。
未羊越笑越不能把持,未羊父亲自然也把持不住,索性就放声大笑起来,未羊也跟着傻乎乎地大笑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最后,一本正经的未羊母亲终于也被他父子俩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