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未家村钱多木多的人家就仿佛去哪里哄抢什么似的,纷至沓来了。
乡亲们争先恐后地找未羊父亲做木活儿。
未羊父亲照例延续了给自家嫡亲们做木活的乡俗,从未张口收过大家一钱。
也不是不收,只是这里面有太多难言之隐。
要知道,如果未羊父亲也试着向那些人提钱的事儿,恐怕,话还没开口,就被他们一句你给邻里谁谁谁干活都不收钱的话顶回去,而且,他们会顶的你哑口无言。
未羊父亲有时候也会一反常态,委婉一下态度,说他们大都是自己的嫡系亲属。
可是,那他们又会这样反驳,说,“难道我们一个村上的,还算隔的远么?”
于是,经过几次试探性收钱,未羊父亲的计划终归落空,反而,还惹了那些人,自讨没。
因此,未羊父亲便无论给那户人家做木活儿,都不再提钱的事了,只勉强像叫花子样蹭一顿好饭吃,或者,向那人家讨点好木料,拿回家做凳子之类。
也正因为这样,有一次为了做成一个椅子,未羊父亲给户人家做了半个多月的木活儿。到最后一家一家好心讨要才凑齐了木料。
未羊母亲为了这事儿,也没少跟未羊父亲大吵大闹。
她埋怨未羊父亲只知道去别人家蹭吃混喝,不敢挣人家的钱,给嫡系亲戚做完了所有家居,都可以在未家村开一家具厂了……
反而自己家里穷得连个像样的饭桌都没有。
胡慧兰还埋怨说未羊父亲看起来是去帮旁人家做木活了,实际上是跑去躲清闲了。
没错,他从不管她娘俩。
……
未羊父亲一回家就被未羊母亲的连番恶语轰炸。
于是,有时候一出家门,就打算几个月都不回家了。他贵有艺,走到哪都能混得好,都能吃得开。
可是,等外面的木活儿做完了,发现自己开始进退维谷之时,便又夹着木工工具恹恹地回来了。
一回到家,两依然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