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闹钟响了,张帆从床上坐起来,拿起闹钟关掉铃声,将时间往前调了37分钟。
火星的一天是24小时37分226秒,为了和地球时间一致,张帆每天起床都会把闹钟往前调37分。
闹钟是张帆从地球带来的私人物品之一。
其实闹钟在火星并没有什么卵用,考虑到火星重力等因素,准不准时另说,“鸟巢”基地的每个显示屏上本身就有两地时间。
但是张帆觉得生活要有仪式感,没有闹钟他起不来床。
起床后就是洗涮。刷牙用的是太空专用漱口水,并不需要牙膏牙刷,喝一口,咕咕咕,吐掉,就是这么简单。
毛巾从消毒柜中拿出来,湿湿的还带着温热,擦脸挺舒服。
换洗衣物扔进自动洗衣机就可以,衣服干洗后还会自动叠放整齐,非常方便。
在火星上其实不需要怎么换洗衣服,“鸟巢”基地内是恒温恒湿无尘环境,人在里面生活轻易不会出汗,也没什么机会弄脏自己。
但是生活还是要有仪式感的嘛!
张帆还是喜欢地球上的作息规律。
其实就是闲的蛋疼没事找事做,不然这一天时间怎么过?你告诉我独自一人在火星一天怎么过?
什么事情都做完后,张帆坐在通讯屏幕前面发呆。
以往这个时间,他会准时收到苏沐然发来的“指令”。但是他已经发呆一小时,通讯屏幕仍旧是黑屏。
已经不会有新的指令到来。
噢,我是最后一个人类了呀。
那我该干嘛好呢?
张帆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到来,自己会怎么做?
也许自己是竭斯底里的狂躁派“不!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梦!”
也许自己是贝爷式的理性派“生存三要素,我首先要解决庇护所、食物和水……”
又或者自己是感性派“噢上帝,我将肩负延续人类文明的使命……”
但都不是,张帆躺在床上,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妈的,我还是处男啊。
母胎单身二十二年,张帆也不是没有过作为单身狗的自怨自艾,但是自己还算年轻啊,以后吧,以后呢也不是没有那啥的机会,还不至于绝望。
但是现在。
作为太阳系的最后一个人类兼最后一名处男……
你妹的,这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延续人类文明的成就估计是没机会达成了。
想到这里,张帆就想死。
不仅仅是想想,而是真的想死。
作为火星上唯一的雄性,张帆想不到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孤独终老?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干就干。
张帆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死法就是去跳楼,穿上宇航服,爬上“鸟巢”基地最高的建筑差不多两层楼高的信号塔。
“妈妈,再见!”张帆闭上眼一跃而下……
然后轻轻落地。
你妹的!
火星重力只有地球的三分之一,这摔不死啊。信号塔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高建筑了。
要不试试上吊吧?
张帆回到基地内,找了根绳子把自己吊起来,挣扎着荡了会秋千又下来了。
你妹的!重力不够啊!
再次回到室外,张帆捡起一块石头,捏了几下,反复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扔掉了。
虽然在宇航服的玻璃头盔上砸个洞是最简单的死法,但是张帆记得苏教授给自己看的宇航员因头盔漏气惨死太空的照片。
那青绿干瘪的死人脸,太丑了,我这么帅的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