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嘲讽语气,宋凌瑛登即知道今晚事没成功,那小妮子怕是反水了。
她心绪起伏间,脑子转动得飞快,故作轻松地打呵:“郁总何出此言?是安安不懂事,惹了您生气?孩子还小,想法上难免活络,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过分紧逼,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她这一回吧。”
见对方不做声,宋凌瑛又道:“安安这边,等她待会回来了我替你问她。”
却听郁自谌低低一笑:“合着陆夫人是来我跟前演母女情深的戏码的?”
宋凌瑛暗道不好,只得下一剂猛药:“郁总放心,今晚,就今晚,你之前提的那个事,我立刻就让她答应了。”
郁自谌却明显对她失去了信任:“陆夫人不会又想忽悠我吧?我劝您一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志城在你们宋氏这里足足砸了十个亿,你若是再出尔反尔,到头来志城撤资,你就只能求求你先生替你在银行谋下贷款。”
最近这方面银行政策卡得有多严,宋凌瑛当然知道,也不敢冒然让丈夫不顾轻重地插手自己娘家生意的事,不然也不会巴巴地被志城的十亿磕死。
她清清嗓子,只想安抚好郁自谌,给他一颗定心丸:“郁总明早八点半过来接人就是了。”
“八点半?”郁自谌挑眉,“她周末不用睡懒觉的?”
宋凌瑛实话实说:“这丫头自律得很,早上八点必定是醒了,周末也不例外。”
这也是人才。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定力,郁自谌颇佩服。
公共厕所里的盥洗池,水龙头开得淅淅沥沥。
陆安然在认认真真地搓洗着脏了的衣袖,甚至动用了搁在洗手台上的肥皂,但是那股酱汁的味道却总是洗不干净!
她一抬眼,就看见镜子里倒映着自己狼狈的一面,修长的雪颈上,下巴一片青紫。
她轻轻抚着那处肌肤,脑海里回闪过方才男人掐着自己下巴,神情阴鹜的情形。
“只洗袖子就行了?”郁自谌磁性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知道她一直有点洁癖,看她爱穿白色衣服,连小白鞋都一尘不染就知道了。
“我那有一两套女装,你跟我过去换吧。”男人提议。
“不用麻烦,回家再换也行。”陆安然没有回头,从脑门后捋下发圈,高扎的马尾像纷扬的柳絮,登即顺溜地滑落腰际,发尾微翘起缱绻的弧度。
她低下头去,在水龙头下掬起一捧清澈的水拍在脸上,着重地拍打着下巴部分,希望能掩盖那片易于肤色的青紫颜色。
郁自谌双臂环胸,倚在公用厕所狭窄的门框上,注视着女孩反反复复的动作。
等她再抬头后,镜子里那张清丽容颜如清晨带露的含笑花。
陆安然回转身,腰线抵在盥洗台冰冷的边缘。
水渍顺着她光滑的脸颊蜿蜒而下,鬓边碎发被打湿贴在绝美的侧脸上,她整个人气质清绝幽怨,平白添上一层熟女的风情。
郁自谌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脸,心念一动,坚持道:“去我那里换,我再送你回去。”
见她还是没松口,他又说:“你是打算穿这一身直接回家?”
陆安然跟着郁自谌从酒店里出来,两人站在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夜风阵阵,陆安然穿着长袖,其他地方倒还好,洗过的袖子搭在手臂上,还有腰部露出的那一圈皮肤,风一吹,凉飕飕的感觉直蹿上心头。
她的手下意识环上腰部,男人却已经敏锐地洞察到什么,脱下了外套,展开后披在她肩头。
“穿着,别着凉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