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自谌回到菁华名邸时,上了二楼经过主卧,发现门内开着灯。他只道陆安然可能是认床睡不着,可能是怕黑,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她要开着灯。
下意识推了下虚掩的门要进去,他手上动作又顿住:这个点,自己又何苦进去扰她清梦呢?
这样想着,他转身朝客房走去。
既然答应了陆子续不勉强陆安然,他就不会食言。
风尘仆仆地奔波了一个晚上,他摸着黑走到客房床前,把西装外套随手丢在床尾,整个人浑身放松地往床中央倒去。
陆安然的回笼觉睡到一半被打断,冷不丁有重物突然压在自己身上,她“啊”一声忍不住喊出声来。
郁自谌一躺在床上,身下压着的柔软温热已经让他感觉不对劲,再一听女孩的娇喃,脑子蓦地清醒过来,坐起身的同时,摁开了床头灯的开关。
光亮顷刻盈满房间。
陆安然揉着眼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看见盯着眼前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男人,她也缓缓起身,长发慵懒凌散地披在耳后,刚睡醒后的意识迟缓,她眯着一双美眸沙哑着问:“你回来了?”
女孩身上穿了一套淡黄色的棉质睡衣,宽敞的和风款式,交叉领口里露出雪白的肌肤。她曼妙的身形,在柔软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没有像矫情女人那样做作大喊“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间”、“你是故意的你想占我便宜”等等恶心的话,陆安然仅仅是平静地接受了郁自谌可能走错房间的事实,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原来你是睡客房的。那我回主卧去睡好了。”
说着,她将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抱起身下的枕头,就要下床。
郁自谌拉住她的睡衣,阻止她继续挪窝,解释道:“我看见卧室里有灯,以为你睡在里头。怕进去打扰到你,才摸来这边睡的。”
陆安然扶着脑勺,好一会才消化完他的话:“灯是我开的,屋里很黑,怕你晚上喝了酒看不见路会摔到。”
“开给我的?”郁自谌陡然觉得稀奇。
他一个人住在这房子里几年了,对房间的格局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只是每到夜深人静时,巨大的房子却像怪兽,吞噬着人寂寞的神经。
现在有个女孩子住进来,跟他说,她给他留了一盏灯,怕他看不见路?
郁自谌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详,他靠在床头,一只长腿闲适地搭在床沿,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陆安然的脸:“我若是有个女儿,我绝不许她年纪轻轻就嫁给别人的。”
陆安然想起了什么,那张脸立刻耷拉下来:“郁先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你自己都不愿意的事,现在却强加在我的身上,你觉得有意思吗?”
女孩疾言厉色的控诉,却没引起郁自谌多少歉疚自责。相反,他懒洋洋从床头躺下,揶揄她:“我不同意我女儿早早跟别的男人,可是你父亲同意了呀!再说了,你在家里也是吃饭睡觉,你在这里也是吃饭睡觉,你都这么大一姑娘了,就当做是改善一下居住环境,换换心情,面对生活,积极成长,有那么为难吗?”
被他这样强词夺理地抢白一通,陆安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拿着枕头又要溜下床换房间睡。
郁自谌长腿一伸,拦住她的去路。
“你做什么?”陆安然冷冷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