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怀仁被几个打更人围住,元香忧心忡忡地靠过来。怀仁皱了皱眉头,忽然轻声道:“走。”
他带着元香离开,来到酒楼。那几名打更人眼见怀仁不再硬闯,也就自行散去,只留那个国字脸的打更人继续明目张胆地跟着。
怀仁没理会他,进了酒楼,点了两杯茶水。他把茶水倒在桌子上,蘸着涂抹自己的眉心,借着那抹热意让自己保持思考。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我发现我错了,就算我们能见到县令,也救不出黄鹂。”
师叔赵汉青刚答应他,那些名字以及群玉山的名头由着他扯虎皮,拉大旗。他原先是想直接用门派跟县衙好好讲理,看能不能把黄鹂忽悠出来。
但如今细细想来,不太可能。官场上的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油条,就算群玉山的名头再大,县衙也不可能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就晃悠得把虎妖给放了。
而且,最关键一点,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是群玉山的弟子。
“那该怎么办?”元香不安地问道。
怀仁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知道那位赵大官人,家在哪里吗?”
整件事的开端,就是有一头虎妖吃了这位赵大官人农庄里的牛。
“赵大官人,就是赵左廷赵公子的爹。”元香说。
这么巧怀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开口道:“你留在这,我去找这位赵公子。”
说完,不等她拒绝,怀仁已经转身向酒楼外走去。
走出酒楼的时候,他还向那名殷勤招待自己的酒楼小厮说了句,“给那位姑娘上一桌好酒菜,饭钱从我那些钱里扣。”
大官人,是对那些有钱有势、社会地位较高的男子和富贵人家子弟的尊称。赵大官人,也就是赵左廷的家并不难找。在苍梧县,那几乎可以称得上地标建筑般的存在。
夏季的风温柔地吹着,带走一丝丝燥意。赵府占地十几亩,外围围着一圈高墙。每片高墙都刷得纯白,让穷人根本生不出靠近,玷污之心。高墙内,到处开着一些怀仁叫不出名字的小红花。
偶尔也有几朵小红花,探出墙外。
整座赵府外围,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正门门口那对汉白玉石雕狮子。这对石狮,刻得栩栩如生,狮头昂扬,双目圆睁。石狮高约一丈,比怀仁高出不少。
不知是因为农庄的事,还是因为本来就如此,赵府门口有很多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小背心,裸露着古铜色皮肤的武夫在守着。
赵府仆人瞥见怀仁径直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更人。他远远地上前迎接,“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怀仁说道:“请问赵左廷赵公子在吗,烦请出来一叙。”
仆人说道:“在的,这位公子,请问您怎么称呼?小的才好进去通报。”
怀仁想了想,说道:“你就跟他说一个姓怀的来找他,就行了。”
之前在酒楼里,他跟这位赵左廷说过自己的名字。想必他,对自己的名字肯定还记得。
仆人点点头,“烦请怀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小的马上进去通报。”
仆人说完,径直走进赵府。他进去后没多久,赵左廷就出来了。可能在仆人通报的时候,这位赵公子正在房间里干些什么美好的事情。此时的他,头发缭乱,衣冠不整。
赵左廷看到怀仁的那一刻,微微愣神,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靠前。待看到站在他不远处的那位打更人后,最终还是慢慢走下石阶,向怀仁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