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何會玩笑呢,朕壹國之君,壹言九鼎的。”淩帝俊面上帶著微笑,將淑妃拉過來,擡起她的下巴說。
淑妃的媚眼含情帶春,裏頭如水波映著壹湖情意,內中隱者鮮為人知的深奧和幽寒,她檀口壹張,“那剛剛陛下所說也不可以懺悔哦”
淩帝挑眉,幽目閃了壹閃,“剛剛朕說什麽了”
淑妃嗔道“剛剛陛下說賜平南王之女與奕辰婚事的。”
“這個……”淩帝聲音中顯得有些尷尬,“王冉的堂姐姜聽瑤嫁給了老六,如果是王冉再嫁給奕辰,這輩份……”
淑妃眼眸閃了閃,暗道如果不是如此,她為什麽要使上這麽個手段來色誘,還在湯中加了壹點點料,就是為了讓淩帝沒有懺悔的余地。
她撅起嘴巴,哼哼道“就曉得陛下是玩笑,什麽都拿臣妾玩笑還說什麽君無戲言,說應允了平南王的,哼”
聽到平南王三個字,淩帝幽幽的壹嘆,他昔時的確是和平南王定下婚約了的,因此當初才會有姜聽瑤和奕辰的定婚之舉。
見淩帝面色有了松動,淑妃登時乘隙撒嬌,手臂挽著淩帝的脖子,道“陛下,她們不是親姐妹,只是堂姐妹而已,過去我們皇家也不是沒有這些事,有了先例已經不妨,總不可以讓您做個背信棄義的君王吧”
她睨了壹眼淩帝的神采,已有說動之色,接著道“再說,臣妾連續都曉得您心中最看重平南王了,才賜了奕辰和姜聽瑤的婚,現在正主發現了,您如何還遲疑了……”
壹番話下來,淩帝沈吟了壹會兒,可算嘆道“也罷,朕總不可以負了與阿詒之約啊,就如此吧。”
淑妃面上壹喜,又以為太掩蓋了壹點,收了少少,眉眼裏藏不住的高興,“那臣妾先替奕辰感謝陛下的賜婚了。”
“謝如何謝……”淩帝壹轉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聲音裏作弄道。
“陛下想如何,就如何……盈兒整個人都交給妳……”比起適才來,淑妃更是要毫不勉強少少,她閉上眼,感覺著男子激烈的勸慰,卻沒有看到本應壹臉的淩帝,眼神清明的猶如壹湖清水,內中有暗光壹閃而過,臉上壹抹從未有過的暗沈須臾就逝。
第二日,淩帝交托司禮監選定日子,頒發了釗書,皇長孫慶奕辰與原平南王之女,現封還珠郡主的楊家王冉三遙遠大婚。
壹下子京城官員中都炸了開來,楊家二女,現在壹人做了乾王的王妃,壹人又被賜婚,成為皇長孫慶奕辰之妃,這楊家看起來皇恩幾欲沖天,誰家能有兩個女兒嫁給皇子皇孫為正妃,那都是天大的福澤,這楊家壹個姜聽瑤是外室生的庶女,身份卑賤做了王妃,現在王冉又導致了平南王的女兒,還封了還珠郡主,這的確是空前絕後的榮寵啊。
這兩個人又偏巧都是皇位奪嫡呼聲最高的人,淩帝此舉讓百官心中又有些不解,楊府壹下子成為了比右相府還要來客如雲的地方是無須置疑的,楊家之女分嫁二人,這無論哪個做了皇帝,楊家都是國舅府。
另壹方面,京中賭局中偏於乾王的下註比例,壹下子拉平了很多,乾王的比例仍然是壹比壹,皇長孫的為壹比二,連帶別的兩位皇子的幾率也高了多少。
裏頭的人都傾慕楊府恩寵無雙,楊府裏卻是炸開了天。
千紅居裏壹片散亂,那壹屋烏七八糟的,比起有人來擄掠過還要碎亂,好似有大車壓過,什麽好的東西都看不見壹樣。
王冉審視了壹遍房間,除了她搬不動的大櫃子,別的的能踢的她都踢翻了,能丟得都丟了,她左尋右找的找不到合適的東西泄氣,火氣
就越來越大,拿起壹個棍子,就去砸梨花沈木床,砸了幾下床上僅有幾道口子,手卻疼了,她氣鼓鼓的丟到壹旁,想找個地方莊息下,發現凳子都被她弄爛了,瞪著眼睛大叫道“人呢,都死哪去了瑩白,瑩白,這個賤婢不曉得又跑去哪尋死去了”
她適才那瘋癲的樣子,誰還敢留在這裏,早跑得遠遠的。
慕大人站在院外,等著王冉砸得精疲力盡,才講話道“王冉……”
看著壹臉穩重的慕大人,王冉眼圈壹紅,又怒又氣的道“妳騙我,妳說做了那什麽平南王爺的女兒,陛下就會應允讓我做乾王妃的,現在呢,這賜婚是如何回事”
見王冉臉上盡是委屈,慕大人眼中閃過壹抹心疼,憂心道,“王冉,妳聽爹說……”
王冉美艷的面色氣的如脹氣的皮球,雙眼如火燒,完全就聽不進他人的話,擡腿往前狠狠的壹踢,大叫道“我不聽,我要嫁乾王我要嫁乾王,我要做乾王妃啊……”
這最後壹聲是由於踢在了眼前被她推到了壹個小幾腳上,養尊處優的嫩腿踢上堅挺的木頭,疼得她當下就倒了下來,壹屁股坐在了地上。
誰知,馬上她又發出壹聲更慘的尖叫,慘叫道“爹啊……”
“如何了,如何了……”慕大人怕走近了惹她重生氣,此時見她疼得都喊爹了,趕緊跑了過來,扶起王冉。
她疼得滿臉哆嗦,指著身後,說不出話來。
慕大人撇頭壹看,她臀部上壹屁股的瓷片渣子,這瓷片渣子,便是她適才自己發性格的時候亂砸得花瓶玉碗弄得,慕大人想尋人罵了來給王冉出氣都不可能,看著壹屁股血渣子的女兒,對著門外大吼道“人呢,人都死哪裏去了”
下人們躲的並不遠,要緊是怕王冉罩著她們出去,此時聽到慕大人如雷的爆吼聲,心中壹顫,抖抖索索的趕緊跑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