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忘记自己是在大街上,周围全都是人,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他。她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声音仿佛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呢喃,“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庭舒的手在她脸上微微一顿,心狠狠一抽,酸痛蔓延至眼角,他飞快地收了手,撇开视线道:“小姐不应该来凑这种热闹。”
说完,匆匆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云之夏呆呆地看着他,心中顿时涌起无数奇怪的情绪。为什么刚刚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的心会莫名地觉得难过?
他们在此之前,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吗?
刚刚控制住了局面的赵若璨此刻调转马头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之夏望着另一个男人发呆。
太子眼看危险已经暂时解除,这才重新挺直了背脊,他冲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随即大喊:“吉时将近,立刻启程!”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锣鼓喧天。
发着呆的云之夏已经被杨柳依拉开,远远地退到了身后的屋檐下。
装饰华丽的花车缓缓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坐在车内的叶芳菲一身火红色的嫁衣,甚是美丽动人。身边的侍女替她将窗口的帘子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她透过眼前的珠帘,将方才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她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仍心有余悸的云之夏,内心满是幽怨与嫉妒。她何其幸运,能让所有人为了她不顾一切。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也有人能这样默默地保护自己,护自己一世安然,可是回首她十八年来的人生,以及漫漫将来,她注定一生都不能为自己而活。
东宫,宾客满座、礼炮齐鸣,斑斓的烟花装饰了整个京都城的夜空。
太子妃独坐空房,对烛自怜。
另一边,楚烈将抓住的刺客送进了大理寺,经过一系列非人的折磨,刺客终于交代了幕后真相。他是西漠派来的细作之一,这两次刺杀南月长公主都是为了破坏北兴与南月的联姻盛事。他还交代了其余同党所在的位置,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大理寺卿当然是翻脸不认账,当场命人将一杯毒酒给他灌下去。紧接着,禁军立刻出动,血洗了一家用于窝藏细作、探取北兴机密的青楼。
半夜,喝得酩酊大醉的太子摇摇晃晃地进了叶芳菲的寝殿,他看着端坐在床上的美人,笑得醉眼迷离,刚伸了手想去揭盖头,眼前忽然一阵眩晕,人便斜斜地倒了下去。
叶芳菲自己揭了盖头,随手一丢,起身将如同死猪一般倒在地上的太子扶到床上,然后脱去身上火红的嫁衣,用力地擦了擦沾上浓烈酒气的手,嫌恶地丢到一边,自己则离开了寝宫。
日上三竿,太子终于醒来,只觉自己头昏脑涨,手不经意地触到一片冰凉,回头一看,旁边早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