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敲开了房门。
门外,祁林一脸不爽的盯着睡眼惺忪的吴道。
在他的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躲在祁林背后,一张粉扑扑的小脸从祁林身侧探了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一点凶巴巴的叔叔。
“你就是暖暖吧。”吴道笑着弯下来腰,在小姑娘的头上揉了两下。
“嗯叔叔早上好。”小姑娘瓮声瓮气的回答。
“你也早上好啊。”
“够了啊。”
吴道还打算和暖暖聊聊,却被祁林一巴掌将搭在暖暖头上的手打了下来。
“干嘛?”吴道一脸不满的看着祁林。
“我大清早的去给你办事,你却自己在家睡大觉,你好意思吗?”
“哎呦,都是兄弟,这么点小事至于的吗,这样,改天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这还像句人话。”祁林白了吴道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给对方。
“谢了。”吴道接过银行卡,对祁林道了声谢。
三十万不是小数目,不可能一直放在身边,怎奈他昨天翻了半天,也没翻到身份证,没办法,只好连夜给祁林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帮自己办张银行卡,把大部分的现金都存了进去。
祁林似乎没有想进门的打算,只是对吴道嘱咐了一句,“下午三点,老厂房33号,别忘了啊。”
吴道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第一天带你见柳教授,别迟到了。”见对方一脸不当回事的样子,祁林又补充了一句。
“你都快赶上我老妈了,墨不墨迹,赶紧送孩子上学去吧。”
送走二人,吴道梳洗打扮一番,将银行卡放入从屋里“搜刮”来的钱包内,便出门了。
在去老厂房之前,他打算先去医院看看。
昨天夜里回来时,他已经和祁林雷婷打听过了,在这个所谓的里世界,他的病似乎真的早已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了,大概十年前便已经有人发明了特效药。
虽然治疗的费用很贵,但是治疗的方法并不难,像他这种早期的轻症患者,只需要定时注射药物,最多一个月就能痊愈。
在面前的男人出现之前,她已经捏着手里三角形的玻璃,目送两个女孩,一个老人从自己面前经过了。
每一次,她都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向对方冲去,结果却在距离对方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无比尴尬的看着对方或惊恐,或鄙夷的从自己面前走掉,然后对自己的无能咬牙切齿。
抢劫,这个号称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胃里难忍的饥饿感再次袭来,她无力的瘫软在巷子里的垃圾箱旁,绝望迅速传遍了她的全身。
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躁动起来了,似乎是在嫌她的处境还不够艰难,又似乎是在对她说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连你都希望我去死吗?
她看着手中的玻璃,惨然一笑,猛的对着自己的喉咙刺了下去。
可嘲讽的是,除了喉咙出传来剧痛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之外,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她甚至连刺破自己喉咙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巷子外有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传来,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变成香喷喷的馒头,米饭或是面条的声音。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饥饿和高烧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消耗她的生命了。
生的希望再次被点燃,她早已筋疲力尽的身体再次爆发出一股力量,虽然这股力量在外人看来是如此的渺小,可她依旧跌跌撞撞的冲到男人面前,举起手中的玻璃碎片,歇斯底里的喊出了那个字:
“钱!”
也许是女孩太过疲惫了,“钱”字刚出口,就随风飘远了,传到男人耳朵里的,只剩下犹如受惊的小猫般发出的呻吟了。
男人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后确实再没有其他人了,这才确定对方无神的双眼确确实实是在盯着自己。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钱,把钱交出来。”女人依旧在歇斯底里着。
男人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多紧张,而是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很快,他的目光冰冷起来。
男人似乎并不畏惧她,反而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向她走来,每迈出一步,仿佛都踩在她的心脏上。
“站住,别动我让你别动,听见了吗?”她举起手中的玻璃碎片,在自己的身前无力的挥舞着,想以此震退面前的男人。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瘦弱的手腕,随即一扭,一股剧痛瞬间从她的手腕传遍全身,手中的玻璃碎片也随即掉落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她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一股温热瞬间从两颊滑落,她终于无声的啜泣了起来,几个月来的心酸和屈辱涌上了心头。
死吧就这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