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了。”
“方向错了。”
“啊,我不是要送你回家啊。现在太晚了……”
“你要把我留在身边么。我会带来厄运。”
虽然有些疲惫,却还是撑起笑容,“不会。那是迷信。”
“翼郡王,是阿爹的人害死了你的侍卫,你恨他么?”
立场不同,何来言恨。别杀了我就行。嘴角苦笑,“只怕是你父亲依然不肯放过我。”
“我有个法子,可以令阿爹不杀你。”
“哦?是什么。”
“你与阿爹说,愿意娶我,做北疆墨旗氏族的赘婿。”
“什、什、什么……”
谡深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孩子不懂事信口胡说?可是一双凝视着他的眼睛却灼目而挚然,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惊而恐惧的真诚。
“你还小,你不懂嫁人的意义,更不懂赘……”总之你就是不懂。
柳千颜双眸清垂而下,自带一股冷清,“那让翼郡王选,是要活着他日来娶我,还是与你城外的属地军将士们一道去见阎王?以我阿爹的脾性,斩草必除根春风永不生。你不在了,你的属地,你的城池,你的士兵,你的百姓还会在么。”
威胁他?居然以浠水郡都整个属地的性命威胁他?哼!还真威胁准了。
一无所有的人,更不容易放弃手中紧握的一点流沙。
第二日天一亮谡深就将柳千颜亲自送回了马家屯的将军府。
柳绯君难得起了个大早,亲自出门接了。
“真是有劳翼郡王了!翼郡王,您进来坐?”一边作势邀请着,一边指挥着家仆把刚刚送回来的幺女给牵回自家院子里。
瞧着柳绯君嫌弃的姿态,连碰都不愿意碰到,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谡深都不免心中纳闷,既然如此何不将三小姐送人他养算了。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将军了。”他是心里有点怵,怕自己没法长久的应付柳绯君。毕竟久光是在对方的部将手中。
“翼郡王今日还有何事?若是得闲,不妨……与我一道去城中几位老臣家中拜访拜访。其中一位,与郡王还颇有渊源呢。”
谡深心底咯噔了一声,“哦?”
柳绯君轻笑,“霄广常,霄国舅爷,郡王可还熟悉?”
“确实,熟悉。”
“我听人说国舅爷昨日出城不知去往何地,竟然感染风寒还受惊不小。既然如今大家都在皇城中做事,共效一主,彼此多走动走动友好往来也是该的,翼郡王你说是吧?”
这,“是。柳将军所言极是。”
“那郡王与我一道去吧?”
这,“甚好。”
正待转身之际,谡深鬼使神差,脱口而出,“不知将军府上三小姐,婚配与否……”
柳绯君看着他,再看着他。诡异莫名的璀然一笑,“唉,这小女啊,脾性倔的很。好在如今岁数尚小,有待调教。……郡王,何以有此一问?”
“无事,无事。不过……想到十六弟登基大典如期,若能一并定下国后人选,倒是美事一桩。”说完小心翼翼瞥一眼,这声马匹拍的很是响亮了,若非忧心城外属地军兄弟,何必低头做小至此。
“是啊!”柳绯君立马高兴了起来,“我也是正这么想的。此去霄大人府上正好商议此事。郡王,你会帮着我说一说的吧?”
“自然。那是自然。”
霄广常府上虽然没有亡故,却凭空挂着白灯笼。
谡深一见,就心底一凉。幽幽看一眼柳绯君,这位北疆来的大将似乎心怀广大,并没有在意这等小事。
霄广常见了柳绯君亲自前来,心中不快,故意假托称病。柳绯君也不偏执,唆了谡深孤自去看,“我不方便进去,郡王可进内屋去看呐。顺便说道说道,我们路上商量的事来着。”
谡深猜到了国舅是为临沧园林一事突自神伤,由府院领着进内屋之前还特地捋了捋衣冠,托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然而未曾料一进门,就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柳绯君怎么来啦!他来干什么的?不会是发现了吧……”
“温大人。我说温大人呀,您倒是安停些,别激动。我这儿床底下有密道。实在不行,你直接从密道里走?”
“我们与谡海串通联络的事,不会是被知道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有翼郡王同行,不像是东窗事发来质问的……”
“哦。那个谡深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