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万魂幡的黑杆,一道道裂痕密布,最后猛地炸开。一片片黑色碎片,落在太阳真火中,噼里啪啦作响。
“嗷!嗷!嗷!”鬼哭神嚎之音,夹杂着万千幽魂,铺天盖地的自万魂幡中涌出。阵阵寒风,呼号着涌向三足火乌。
“胜负已分,这头鸷鸟输定了!”
看到这里,上清道人对于两方胜负,已然再无疑问。
东君三足火乌的本相,实在太克制鸷鸟了。若鸷鸟面对西君,胜负或许还在两可之间。
可是鸷鸟面对的,却是身怀三足金乌血脉的东君。
在东君的太阳真火,三足火乌本相前,鸷鸟的万魂幡不能说全无反抗之力,但本身威能衰减不少。
如此一加一减,鸷鸟要是还能胜过东君,那上清道人就要怀疑,这头鸷鸟的背景了。
没有通天的背景,没有无上的传承,这头鸷鸟想要逆风翻盘,谈何容易。
所以,上清道人才敢肯定,这头鸷鸟距离败亡不远了。
只是,这位道人临走之时,目光若有若无的瞥向藏匿于虚空缝隙中的西君。
道人周身清光,愈发朦胧:“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太阳真火都出来了,这接下来,太阴真水也该出来了。”
“太阳太阴,呵呵,这两位要是联合,还有我等什么事啊!”
“幸好,幸好,这位西君不是位神女,这要是位神女的话,一阴一阳,一男一女,二者互补,谁人能制?”
“不过,也正是因为西君不是女身,在面对东君这位阳神的时候,难免要弱势不少。”
“要是女身显化”上清道人意味深长的一笑,化作清光远去。
只不过,在道人远去的时候,这道人随手弹出一道灵光,落在太阳真火上。
轰
这一点灵光落下后,如火上浇油,太阳真火整个沸腾起来,狂暴的火气,一度要脱离东君的掌控。
就这一瞬间,本来败势已显,已是强弩之末的鸷鸟,却看到了一线生机。
此时的鸷鸟,早就不再想着如何压过东君了。
除非万魂幡进阶为后天魔宝,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是三足火乌的对手。
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不幸中之大幸。
“唳”
鸷鸟凄厉的长鸣着,为了活命,这头鸷鸟彻底放开手脚,破损的万魂幡,一枚枚幽冥宝篆在上浮现。
乌黑神光,照耀天地四方,一簇簇魔焰灼烧,落在虚空,滴滴答答作响。
这头鸷鸟不惜代价,以万魂幡残存神力,爆发的恐怖力量,在铺天盖地的太阳真火中,生生的撕开一角。
面对突发变故,三足火乌也无可奈何。
说实话,太阳真火的突然暴走,让这头三足火乌的心底,久违的升起一股惊悸。
“怎么回事?”
东君收回本相,惊魂未定的看着逃遁的鸷鸟,犹豫了片刻,没有再对鸷鸟紧追不舍。
太阳真火的突然异变,对东君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冲击。
自东君生身以来,在他手上一直无往不利的太阳真火,这一次竟然失控,这让东君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的太阳真火,”
虚空一阵波动,西君自空间缝隙中走出,神容凝重的看着散乱的真火,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真火很不对劲。”
东君面沉如水,道:“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太阳真火是我的本命神通,不应该失控的。”
西君声音平淡:“只可惜,让那头鸷鸟逃了,”
“再想找机会,除掉这个祸根,只怕就不容易了。”
“他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侥幸捡回一条命,必然百倍的小心谨慎。”
东君冷冷道:“再是小心,又有何用?”
“我已经毁了他的万魂幡,失了依仗的他,在我眼里,就像个臭虫,想什么时候捏死他,就什么时候捏死他。”
“是吗,”
对东君这番豪言,西君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太阳真火四散游弋,每一丝太阳真火,都带着一点毁灭气息。
这些毁灭气息聚拢在一起,完全遮掩了东君与西君的行迹。
以至于观战的神灵,都不敢太靠近战场,甚至连神念观望都不敢,生怕被太阳真火殃及。
正是有太阳真火遮掩,西君与东君才没像人前一般剑拔弩张。
在小青山界所有神灵面前,东君与西君可以说是老对手了,自他们开辟万神殿、众魔渊以来,明争暗斗就没停止过。
只是在太阳真火的遮掩下,这二位之间的氛围,倒是没有太过紧张。
或者说,二者之间的敌对,只是在芸芸众生面前做的一场戏。
在私下里,这二位的关系,就算不是十分亲密,也不是表现出的那样针锋相对,
太阳真火的恐怖,没有直面过的人,是难以想象的,那一种炽烈的气息,充斥着毁灭。
太阳虽为光明之源,按理说应是生机蓬勃的。可是物极必反,太阳真火的存在,就是太阳毁灭的一面。
倘若有哪位神圣,将太阳真火修炼到逆转毁灭,赋予生机的地步,那才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不过,东君虽未将太阳真火修到那般境地,可参悟太阳真火这么多年,对太阳真火的掌控,不说是炉火纯青,也极其高明。
纵然经历过一次失控,但东君对自己在太阳真火上的造诣,仍然保持着自信。
这是作为一头三足火乌,对于天赋神通的自信。整个小青山界,能驾驭太阳真火者,仅有这头三足火乌一个而已。
“不管怎样,那头鸷鸟的逃遁,你要负主要责任,你太大意了。就算他真是一条臭虫,你也不该这么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