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姝头痛欲裂地醒了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钟言盛的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死死地盯着她,眼下还有深深的黑眼圈。
瞧这架势,倒像守了自己一夜?
云琼姝打了一个冷战,拽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往里缩了缩,“早,早啊”
对方依旧支着头,冷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琼姝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待着的是钟言盛的营帐,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坐起来道,“我怎么在你这里!?”
她明明记得昨夜是跟莫秋昊喝酒喝醉了,怎么就跑到他这儿来了?
钟言盛“哼”了一声,“朕还要问你呢,是如何跑到朕床上的?”
云琼姝懵了。
难不成自己酒后失态,到钟言盛那大闹了一场,还占了他的床?
可是他明明可以找人把自己“丢”出去,干嘛还要就在这守一夜?
“我不记得了”
云琼姝拍了拍自己的头,酒劲好像还没过,头痛的不行,越想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越想不起来。
“不记得?”钟言盛黑了半张脸,抬手将人从床上拽了下去。
“喂喂喂你要作甚?”
云琼姝立即醒了八分,出手和钟言盛打了起来。
二人互相拆招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营帐内一片“乒乓”的不和谐的声音,外头的裴筠听不下去了,掀帘子进来只看了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主子,属下真的知错了。”
只见钟言盛一手从背后扣住了云琼姝的手腕,一手环着她的腰,嘴唇就快贴上了她的耳垂,看着暧昧极了。
“钟言盛你放开我!”
钟言盛明显不买她的账,“这么想再把朕的名字抄一百遍?嗯?”
云琼姝的脸涨得像红辣椒,“谁要抄你的名字,打死我都不会抄!”
让她再抄一百遍?做梦去吧!
“不抄?是谁昨天说了一晚上的梦话,一遍遍地喊着,言盛?”
她真这么喊的?
云琼姝决定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瞧瞧,自己都丢脸丢到家了。
“那,那也是我喝多了”
“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喂,你不会心里还念着朕吧”
“你想都不要想!!!”
云琼姝挣脱开钟言盛的手,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转身瞪着他,“你把阿昊怎么样了?”
钟言盛负着手,“你猜呢?”
听他这口气,云琼姝心下一沉,双手再次握成了拳,“你不会真的给他送进宫当太监了吧?”
那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钟言盛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钟言盛唇角微微一扬,但那笑却是寒凛冷冽,“你们云家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云琼姝一听,顿时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脸就涨得更红了,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为何没有?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无情无义,恩将仇报吗?”
十年多的感情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云琼姝真是佩服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朕无情无义?那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没有清莲的指认,你明天就带着兵从朕的尸体上他过去了啊!?”
“你去过望阙楼吗?你知道天天有成群的百姓为我们云家求情吗?你不就是拿自己是天子,用天子的身份来打压云家,来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吗?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会不惧皇威为云家喊冤!钟言盛!你听到了吗!?我们云家是冤枉的!冤枉的你听见了吗!?”
他当然听见了。
只是还不能表现出来。
钟言盛冷笑一声,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朕就是想把你们云家踩在泥里,你又能奈我何?”
仇恨如同潮水在云琼姝胸中汹涌起伏,一句话,再次犹如一把利刃,划向她刚刚愈合的心。
行,想把她踩泥里是吧?
那她偏要站在九天之巅,再给他踹下去。
云琼姝一把抓着钟言盛的衣领,愤恨地瞪着他,“你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替云家报仇!”
撂下这句话,云琼姝狠狠一推钟言盛,转身大步离开了。
裴筠见她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您这是”
“滚!”云琼姝叱喝一声,瞪了他一眼走了。
裴筠被训得不敢说话,长叹一声掀开帘子走进去。
“皇上,您这又是何苦?”
钟言盛走到床边坐下,“云家的事,给朕接着查。”
裴筠闻言一惊,低声试探性问道,“那属下是”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