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过重峦的山脉,看见了闪着微光的蔚蓝湖水,也闻了这一路的沁人花香。夜蘅把速度放的很慢,他站在自己的身前把迎面的寒风挡得一丝不泄,挺拔的身躯挡在她身前让容青觉得很心安。
可容青知道,夜蘅会护着她,但自己却不能太过依赖于他。他是她的朋友,她却不能永远在他的庇护下生存。就像是舅舅,往日那些胡闹都只是为了博得舅舅的关注,可自己并不能一直胡闹下去。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她希望她再次跟舅舅、沁玉相见的时候,能够成为他们的依靠。就像他们之前是自己的依靠一样。
身边的白雾像是女子的轻纱围绕在她身边,容青行在空中脚下却没有一丝实感。慢慢地,周围的景色如泼墨般,染上浓黑。远处伫立的宫殿群宛如一只沉睡的巨兽,即便是沉睡的状态也散发出令人惊骇的威严。
等他们落下的时候,正好站在一座巍峨宫殿的前面。匾额上用金色的狂草写着禺疆宫。前面还有长长的阶梯在不断延伸,旁边每隔五阶便有两名身穿甲胄手持利器的士兵分列两旁,每当夜蘅走过,他们就会垂下头,铠甲摩擦出刺耳的厉响。
没有士兵开口说话,但容青却能感受到他们对夜蘅由衷的尊敬。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把魔尊跟夜蘅联系在一起。前方的身影熟悉却又陌生,她忽然对魔尊这个词觉得充满了畏惧。
容青沉默地跟着夜蘅进了内殿,身着黑纱的侍女悄无声息的奉上热茶。从头到尾没有抬过头,然后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知道尊上不喜欢那些,所以臣便没让他们弄得太隆重。就自己一个在这里候着尊上。”从垂下的珠帘里走出一个穿着锦衣的公子,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先是暗含关心的向夜蘅望过来,在确定对方无恙后,又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容青来。
“这位是?”他的嗓音醇厚中透着一股难言的妖媚喑哑,有些像当年她们背着前厅欢宴饮乐的喧闹,偷偷去挖出的那坛桃花酒。容青虽只喝了一口便醉了,但依稀还记得那酒的味道。
醇厚,柔绵,就透着一股辛辣。就像现在这个人,明明看着是金玉堆出的锦绣公子,可容青却觉得他有些可怕,尽管外表不显。
容青轻微地挪动脚步,借着夜蘅宽厚的背影遮住自己的身形。
那锦衣公子又往旁边走了两步,用刚才那种目光打量她。
“这位。。。大人,请问有什么指教吗?”容青知道再这么躲避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主动道。
“指教没有,就是觉得你挺有趣的。”明明有些怕他,却装作不惧的样子主动出击。
“君林。”夜蘅的声音透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臣失仪,尊上恕罪。”叫做君林的公子忽然敛了笑容,一掀下摆,跪立在地。
“但有一罪臣自知不可恕,特来请罚。”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里不再柔情满满,转瞬被严肃替代,让容青骤然觉得有些压抑。
“何罪?”夜蘅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