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真随着获嘉一同进了书房,先给获嘉端了杯茶后,就开始默默的收拾起书桌上那幅绣着山水画的书旗。
铺开宣纸,仔细研墨,动作一气呵成。
获嘉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望着放在旁边案几上的茶杯,看着里面清澈见底的茶汤出了神,半响没动。
淡真一切都准备完毕后,也静静的候在书桌旁一动没动。
一时之间书房内安静无比,只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作响。
忽的一阵风从窗外带进来几片树叶,有一片飘飘转转的落到了案几上的那杯茶里。
“奴婢去给您换一杯。”
淡真反应很快,立刻走过去端起茶杯。
获嘉按了她的手道:“不必了,我倒是有些饿了,去给我拿些糕点吧。”
“是。”淡真有些慌张的抽出手,应了一声后就急急跑了出去。
获嘉望着淡真慌张离去的背影有些慌神,她忘记自己现在是太子了。
她抬眼望了眼书桌,想了想还是没动,依旧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案几上写起了字。
刚刚还清澈的茶汤,因为她的手点了点茶水,下面的茶叶受到了波及,有些翻动了起来,带着茶汤变得稍微浑浊了些。
获嘉一下就怔住了。
这茶汤可不就是像现如今的局势,裕源王的失败,皇上的清醒,都带动着局势的发展越来越清晰。
水至清则无鱼。
这局势清明了对夏太妃来说是最不利的局面,夏太妃这是想搞浑了这潭水啊。
那又是从哪里入的手呢?
从绥安伯那里?
获嘉想着在桌子上写下绥安伯三个字,想了想又用手把水渍抹掉。
不对,绥安伯还在苑南山庄,再加上绥安伯那个老匹夫还不如裕源王呢,不是一枚好棋。
那还有谁?
她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
获嘉想了想又把写下的水渍擦掉,不对,这个表哥要是能用的话,她早该拿出来了。
而且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关于夏太妃的这个表哥,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夏太妃从没把这个人推到明面上过。
那不然就是死了,要不然就是夏太妃把他护的极好。
她从前也怀疑过这个表哥有没有存在过,直到她在夏太妃死后,看到了夏太妃随身携带的香囊里,那首写给表哥的小诗。
她就相信了这个表哥的存在,也相信了夏太妃对这个表哥是真的动过情、上过心的。
想远了,获嘉把自己的思绪从以前拉了回来,看着桌上还能看清的夏太妃三个字,怔怔地出神。
难不成夏太妃是想要自己登基?
那应该也不是,除非夏太妃换掉满朝百官,不然现在朝中会支持她的少之又少,可能就连她麾下的人,对于她登基这事情都会出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