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快去换上吧。”秦枣枣渐渐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嗯。”秦歆微微点头，衣袖刻意地往前一挡，那块黄色的油渍就被挡在了衣袖之下，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色自然的走出了这间暖阁。

秦歆的离去，让秦枣枣她们这一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在场的都是要面子的高门大户，被当场点破了嚼舌根这种事情，让她们其实很没面子。

尤其被茶水呛到，喷了一桌子的那位姑娘，此刻羞的耳尖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我……我去换侍女来收拾一番，实在抱歉。”

在尴尬的氛围当中，这位姑娘实在坐不住了，红着脸起身去唤侍女。

“那什么……王大娘子，这暖阁当中火盆实在太旺，确实有些闷，不如我们结伴出去透透气？”

喷了茶水的那位姑娘都找借口走开了，剩下的几位夫人自然也不愿在这多待，纷纷开始找借口离席。

从始至终秦枣枣都没抬头看她们一眼，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就走呗，走了自己坐在这一桌还算清静。

只是出现了刚刚那个小意外之后，秦枣枣整个人陷入了绝望的低谷。

绝望，滔天的绝望压迫之感呼啸而来，绝望的让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说开了的事情，却依然在坚持不懈的发生。

就像秦歆所说，她都已经知道里面的内情了，那发生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为什么，这些小意外，还是会发生呢……

秦枣枣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明白，命运，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让她死的念头。

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呵……”秦枣枣牵动着嘴角苦笑一声，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也就是这时，那位喷了茶水的姑娘唤来的侍女到了。

侍女利索的收拾了满桌子的菜，又重新上了一桌。

“姑娘请慢用。”侍女布完了菜之后，恭敬的行礼退下。

所有的菜都是新做的，与前一桌的一样。

每一道菜的分量都很少，但是色香味俱全，盘盘都是精品。

美食当前，秦枣枣却开心不起来了。

就连隔壁间的徐婉儿拽七拽八的眼神，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恨不得过去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质问她，你他丫的看谁呢！

但是秦枣枣懒得动弹，她转了个身，躲开了与徐婉儿的对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桌子上除了自己正在喝的那一壶酒，又上了一壶新的，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秦枣枣伸手将它捞了过来，搁在鼻尖一闻。

嗯……

是果酒的味道，果味的香甜中带着点酒精味儿。

好像女宾客这边上的都是这样的果酒吧，度数应该不高，喝起来就跟饮料一样，只是不知道喝多了会不会醉。

秦枣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指尖轻轻捻起，将美酒送入喉中。

微微的辛辣，顺着食道流入胃中，伴随着后劲儿的果香味儿，感觉有些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