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俟隅赶到巧巧家中的时候,周巧巧已经在棺材中躺了几天了。
爷爷奶奶依旧很热情的接待了她,还有她从未见过的爸爸妈妈和周巧巧的弟弟。
棺材被钉得死死的,留在灵堂前的只有一张黑白遗像。
还是那种并不好看的大头照。不知道哪年照的,勉强笑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吴俟隅收到巧巧的快递是在两天前,快递有一张明信片,还有一个笔记本。不过笔记本看上去像是人为撕坏了。
明显片上的字很少,但收到明信片的吴俟隅却连半个字都不想相信。
明信片上是一片黄沙,在黄沙的背后写着:
阿隅:
见字如面,近来安好?
我不太好了,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就是理解的那种不在了。
原谅我,悄悄的走了,没有道别。往后岁月,愿你永远笑靥如花,明媚灿烂。
你收到的笔记本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在一个叫郑桥的男孩子手上。不过,答应我,这个笔记本只有你们相遇的时候才能打开。
如果你们有时间去我的墓前看一看,去的时候可以在路边摘一把小黄花,这样的小野花不会有其他人放在我的墓前,如果哪天你遇到了就一定是他放的。
如果情谊在,终有一天会相遇的。
走啦。再也不见。
就像是毕业时候的道别词,只是那时候说的是来日可期,这里说的是再也不见,吴俟隅半个字都不想相信。
然后,吴俟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周巧巧家。
还没有走到村子里就听到了阵阵哀乐。
农村办丧事通常是哀乐震天,然后一群亲朋好友来吃吃喝喝的。等人入了土,也就没什么事了。
周围很热闹。
吴俟隅却安静的在周巧巧的棺材旁站了很久,她始终都不肯相信,那个爱笑、文静、坚强的女孩子就这样躺在了里面。
那个听完了她豪门恩怨,然后说能放下就放下,放不下就记着的女孩子就这样没了声响。
那个最后的最后都没有打一个电话,发一个短信的女孩子就这样没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
什么病什么灾,还是什么意外。
吴俟隅想了两天,问了两天,没有结果。
大家多半感叹的是一句可惜了。然后没有了下文。
两天后,周巧巧出殡了。
年轻的女子早寿夭特别不吉利,葬礼匆忙简单。
最后陪周巧巧一程的,还是阵阵哀乐。
吴俟隅站在那个大土坑旁边,看着周巧巧的棺材被放进去,然后一锹土一锹土的撒上,吴俟隅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人以后,再也不会起来说话,不会起来笑,不会回答问题了。
这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