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山顿时觉得自己的腿已经麻木,嚎叫着倒在地上。朱大山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姚德贵见状,从其他人手上拿来鞭子不停的往朱大山身上抽,边抽口里边念叨着:“老子想抓你就抓你,还想知道为什么,来我告诉你为什么,来呀,我给你说。”一会觉得抽累了走到一边喘着气道:“别说抓你,就是说你是贼寇,你也只能给老子受着。”
就在这时又进来一捕快,看了一眼地上浑身是血的朱大山道:“我说姚老弟,也别下死手,真要现在打杀了回去不好交代。”姚德贵找了一把破布擦了擦鞭子上的血道:“刘班头放心,这些我心里有数”顺手又指了指王老头和苟兴旺“这两人也带回去,他们的地也一块收了,就说是朱大山的同党。”
王老头和苟兴旺本来跪在地上也不敢出声,现在一听他们也要被抓,还要收了他们的地。忙哀求道:“差爷,我们不是同党啊!我们不是同党,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抓我们。”其他有靠近王老头和苟兴旺的捕快,本来蹲在一边歇息,听到二人的哭喊,走过去劈头就给二人几鞭,道:“再嚎现在就砍了你们”。吓的二人再不敢出声,只跪在那里发愁。
等到天刚亮,捕快们召集了镇上的人,宣布朱大山等三人是前朝兵匪,现在被发现逮捕,要押回大牢,三人所开垦的田地官府也要充公。然后押着三人就回县城去,朱大山等三人刚带
回县衙就直接扔到了县牢里。过了半月也不见有人来审问,也没人管。十多天来,朱大山的伤也好了。只是这十多天县牢里每天都有人关进来,就是不见有谁被审问过。
这日,朱大山身上好些了后和周围的人一打听才发现,被抓进来的绝大多数都是年前一起在南部县落户的流民。本地人也有但多是单身汉。有一本地大汉见朱大山这几日四处打听道:“打听这些做什么,活不了几天了。让自己宽心些,走的就不那么伤心了”,朱大山一听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活不了几天。”
那答话的汉子朱大山知道他叫林壮,原是山里猎户,见山外人少就跑出来开了几亩地。林壮道:“自从清兵来了后,每年就要来一回,这都快十年咯。”朱大山道:“什么每年来一回?这样诬陷抢地夺粮,官府没王法了吗?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
这时旁边牢房有一老头翻了翻身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睡觉?王法?哼!人家手里的刀子就是王法。再说要是早让你们知道,你们还来四川吗?”朱大山也不顾老头讽刺的口气道:“我们到四川就好好的开荒种地,怎么就抓我们,刚刚这老弟还说活不了几天是怎么回事?”那老头却只顾睡觉不在回答。林壮道:“怎么回事就不知道。反正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回,抓进来的人就没见出去过。尸体都没见过。”说着也坐一边发呆去了。
听到这两人说的话朱大山明白,四川没有安定,来四川的人被骗了。现在被抓进来的人不出意外的话都要死,怎么死的不知道,当然也包括他朱大山。想清楚这些后,朱大山从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感到了焦急。
又过了五日,朱大山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朱大山正坐墙边发愣,听见牢里一阵喧闹。只见县里的差役拿着鞭子把牢里的人往外赶,朱大山也随人群一起被带到县里废弃的校场。在人群中,朱大山还看见了一起到盘龙镇的程德群,程德义两兄弟。挤到一起的时候程德群也看到了朱大山,程德群悄悄告诉朱大山,当时一起安置在盘龙镇的六个人,去年开出来的地都被官府收了,粮食也被抢去。李黑娃为了护住粮食被姓姚的捕快砍死了。原来镇上的四户人家地没有全收,但也多交了不少粮。
两人正小声嘀咕,前面点将台上走来一官员,却是本县的知县裘龙祖,他看了看校场上蹲着的人群。转头对典吏张永全道:“这人数少说也有百五十人,今年本县定要拔个头筹。”张永全笑着道:“县尊说的是,这百多户的庄稼收上来也不少啊!”裘龙祖道:“等把这批人送走了,就赶紧把粮入库,保定府可是下了死令的。”说着就转过身来向着蹲在校场的
众人道:“你们这些刁民,大清已经稳居天下,为什么还要反抗朝廷。前明残暴,献贼滥杀,如今天子圣明,当个好好的顺民,以求活命,安稳的过日子才是正理。而今你们犯下这滔天大罪,府君开恩,给你们求了一个恩典,你们到军前效力,立功就可活命。”
裘龙祖正声情并茂的说着,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讲话。“我们不是反贼,我们本来就是想安稳的过日子,是你们抢了我们的土地和粮食”。裘龙祖抬头一看,见人群中慢慢站起来一年轻人。这人正是朱大山。
旁边手拿鞭子的姚德贵见站起来的是朱大山,走过去挥着手里的鞭子。抽了两鞭在道:“你个刁民,就你想找死,老子现在就抽死你。”
朱大山在前世就是一老实农民,进城打工也是本本分分的干些力活。这一世,家里也是世代务农,加上刚出生的时候,世道越发艰难,不久就开始闹兵祸。活了这十九年竟没一日是安生日子,不是躲流民就是躲官兵。父母也是老老实实农户,教给朱大山最多的就是忍。最大的心愿就是朱大山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在找个媳妇延续香火。
这两相结合下来,穿越的朱大山也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说的好听的叫得过求过,难听点叫懦弱。本来在盘龙镇上开了十几亩地,朱大山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走过一生。都忘记自己曾经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清顺治十六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个农夫。
但是自己开垦的土地被没收,粮食被抢。原本一起来开荒被安置的人全部又被抓了起来,朱大山想要诉说心中的冤屈确没人管。在牢里又听说每年都会有一批这样的人被弄走,但不见一个回来。让朱大山又有些焦急。今天被拉出来居然还被诬陷为反贼。
朱大山虽然只是农民工,但知道在封建社会被说成了反贼,那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就算现在朱大山只有一个人,可事情绝对不是像裘龙祖说的那样去军前效力那么简单。恐怕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被姚德贵又抽又骂,心中怒火冲上天灵,抽在身上的鞭子也不疼,脸上两道鞭痕也失去了感觉。朱大山一把抓住姚德贵的鞭子怒吼道:“你凭什么就诬陷我是刁民,说我们是反贼。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四川只为开垦一块自己的土地,然后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你们强夺我们的土地,抢了我们的粮食,还要污蔑我们是反贼,让我们去送死。我们只是想活着都不行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