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默不作声,继续坐在书桌前低头,只是若是细心观察便可发现,他的身体此刻正微微颤抖,拳头紧握,搁在桌子上,像是在竭力忍着身体里的巨大痛苦一样,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就算如此,却衬得他的清冷面貌又多了几分冷意。
成嗔心里起了恻隐的心思,嘴上却是不饶人:“既然这么能忍,就继续好了。”她拍拍手,转身离开大红色指甲在灯下映出莹润的光,带着铁门带进来的灰尘一起裹挟着出去,又透着门上的铁栅栏转角,消失不见。
有人为她开门,阳光照进来的一刹那投映在书桌上,男人看着,漠然又木楞的目光良久终于有些松动,他眨了眨眼,慢慢伸出手。身体渐渐回暖,终于不再像是冰冷无比的怪物了。
胳膊暖融融的,好像身体里的痛苦焦灼也随着这温暖消去了几分。
他想起一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是温暖又源源不断。
“阿掩——你再等等、我——”这或许是他坚持许久的信念,一朝揭露,他却突然倒了下去。
身体砸在桌子上有巨大响动,有人迅速上前,联系专门的内部医生为他检查,对方却直摇头:“身体机能受损严重,高烧不退,低烧不止,怕是很难再挺过去了。”
到底是医者父母心,即使身首异处也不忘数落他们,“不断刷新人的身体极限,会造成什么伤
害你们不是不知道!”
“他的身体还算可以,本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但是从检查结果来看你们并没有停止用药,反而加大了剂量!你们真的不知道他早就是硬撑了吗?!”
他们背对着他,围在床前,姚饶迷迷糊糊地,只听到一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要换常人别说一个礼拜了,接二连三的打药,再站起来都是问题。”
医生的话回荡在耳际,他眨了眨眼,黑色t恤被打湿,突然想起在某个夏季的午后,他打球回来,看到陈掩抱着手机在房间里傻呆了一天,见到她的时候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当时他嫌弃地直皱眉,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捏着鼻子对陈掩说:“我的妈呀,你一天都没洗漱吗?”
昔日种种皆历历在目,时过境迁,如果此时他们的身份对调,换成是陈掩看到他的样子嫌弃他的话,他能接受吗?是笑,还是羞愧?
对不起,阿掩,不能继续陪你了。
不,不能让她过来,这太危险了!心里另一个声音说,顷刻间,仿佛得到了某种巨大的力量,本来已经趋近于零的生命体征此刻突然有大量回幅的趋势,连接在他身上的医疗器械发出剧烈的“滴滴”提示音,医生跟助手迅速上前,几个人合力按住他,然后给他打了一针助眠的试液。
我还要……保护你。
陈掩此刻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突然一阵心慌,扶着柜子仍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恍惚间再次晕了过去。
“老师,是特效药吧。”助手瞪大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