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朝廷尊使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林阳从后堂慢悠悠走出来,气定神闲,脚迈四方步一晃三摇,看到李蒙身着官袍,赶忙上前行礼,颔首而笑。
“无妨,无妨!”见林阳礼数恪尽周全,李蒙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亦不好当堂发作,但心里仍暗自叫苦:“你小子在里面风流快活,白白等了几个时辰,再不出来我都要睡着了。”
双方分宾主落座,李蒙含笑道:“想来公子勤于政务,真是苍生百姓之福。”李蒙着实客气了几句,回顾后堂靡靡之音,不由得老脸一红,有些难以启齿。
“尊使前来,所谓何事?”
林阳猜到董卓不肯善罢甘休,故此迁延半日,才出来相见。不管哪个庙的和尚,到这一亩三分地都得收敛点。
直入正题,李蒙不敢耽搁,取出一封新的官凭递给林阳:“公子荣升太原郡守,下官表示祝贺!”
盯着薄如蝉翼的纸张看了一会儿,上面鲜红的印章做不了假,笑眯眯的收起来,表面推辞道:“我资历尚浅,怎能坐太守之位,但董相国和朝廷信任有加,我就不推辞了。”
李蒙先是一愣,心里阴笑道:“小子,正愁没机会开口,你自己露出破绽的,怨不得我了!”
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字正腔圆念道:“太原郡守接旨!”
林阳躬身面南而跪,神色恭谨,听李蒙啰嗦了半晌,总结起来就一件事:“虽然做了郡守,但恐人心不服,让他领兵去荡平汉中张鲁的叛军,提升资历名望。”
圣旨中很长一段,都是溢美之词,赞扬他年少有为,雄姿勃发……就差称他是大汉朝未来的希望了。
“臣,接旨!”
林阳接过圣旨,来不及细看,想董卓无法无天,独断专行,但还不至于狂妄到假传圣旨。
“……战事趋紧,迫在眉睫,不知何日出征平叛?”李蒙差事办完,最重要的莫过要个准确日期,回去向董卓复命。
“姓董的,你是变着法害我啊!”
林阳立马想到,那封官凭的背后是个阴谋,张鲁在汉中闹腾了几年依旧风生水起,以他手里的兵力获胜,可能性微乎其微。
由此,林阳察觉到了危险,但先接受了敕封,等于归属朝廷辖制,不去就是抗命不从,落人口实。以董卓的行事风格来看,必然准备了后招。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林阳眼珠溜溜一转,主意涌上心头。
“太守何日起程,
给下官个准信。”李蒙再三催问,急于回京复命。
“哎呦……刚才还没事,这会儿头痛欲裂。”林阳捂着脑袋,动摇西晃,装出身染恶疾,病病殃殃的状态。
李蒙看在眼里,知道他是装的,上一秒活蹦乱跳的,听说打仗就病了,糊弄三岁小孩呢?
事实如此,却无可奈何,人家演技如假似真,淋漓尽致,总不能直接挑破,不留半点情面。
“公子……公子,你怎么又晕倒了。”躲在后堂的两个丫头闻声跑来,一边一个扶起林阳,小脸煞白,水汪汪的双眸中满是担忧。
“尊使,上报董相国,就说等我休息几日,一定亲身前往,率兵踏平叛逆!”林阳一步三回头,脚步虚浮无力,这句话却说得铿锵有力,眼神中有一股“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
“公子且宽心修养,下官回去复命了!”李蒙直愣愣站在堂上,想了想还是回去吧,遇上这么个无赖,再耗下去难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