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半会儿就这么坐着,听着窗外呼呼响的风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之后,貂蝉才道
“姐姐可莫要再动气了,你看你嘴角都生出泡来了。你要是再不保重身体,叫我们这些人可该怎么办呢?”
她话说的柔婉,声音又轻又温,不见一丝急躁,蔡琰听在耳中不知不觉那一腹的躁郁之气竟就像寒冰遇水一般的随着融了去了。
她心中想,自己夫君的这几个女人又岂有平凡之辈,论容貌论才学都不在自己之下。
即使是自己不在,她们想必也会将自己的日子过的舒舒服服。
如此想来,貂蝉的这一番话便是更又暖心了许多。
至少,现在还有人在需要着我。
还有人依靠着我。
这种感觉是蔡琰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了。
细想来,自打她嫁入将军府后吃喝玩乐穿着打扮,几乎哪个都不需要她操心。
这府上的上上下下,哪一个不以大将军为尊。
将军不在,自然也是以她这位将军夫人马首是瞻的。
她背靠大树好乘凉。
可是如今,这棵树终于也有病的一天了。
想到这里,她更是一腔愁绪难以排解。
这时又听貂蝉继续道
“夫君本就是出了宫门,才生了病,谁知道宫中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儿。
姐姐,我已跟甘竹月英她们几个悄悄私下里想过,想着不如就将此事禀报给圣上。”
她说着,抬头看了看蔡琰。
蔡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已经红肿的眼眶之中像蓄了一汪清泉。
貂蝉和她对视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眼神,低着头道
“夫君现如今可是身上钦点的镇国大将军洛阳王,这一病,想必圣上是不会不管不问的。”
这话说的蔡琰心中一动,不由得认真想了一想,倒也觉得这是个主意。
民间的大夫是医术不佳,可宫中的御医总该像话了吧。
“妹妹说的是,我这就叫人给我父亲往宫里头递话。”
蔡琰言罢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喊人了。
只是走了几步,她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貂蝉
“妹妹,你说,我若现在就去叫人请父亲,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貂蝉不太理解她的意思,诧异问道。
“夫君下午才从宫宴上回来,晚上便立刻病倒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得其所以然,这才去请圣上派人来看看。可是这中间时间相隔的未免有些太短。”
“我担心……”
蔡琰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姐姐噤声!”
貂蝉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
“姐姐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今圣上对将军可是无比看重。姐姐这样说出去,万一隔墙有耳,岂不让小人听见平白招惹是非。”
蔡琰那一句话问出已经觉得有些不妥,听见她这么说原本有些后悔自己失言,可莫名的,又多出了一分怒气
“我也知道我现在是急晕了头有些口不择言了,可那又怎样?!
夫君一世英名怎么会毁在一个小人人口中?
再者,他今日出门前本身就好好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现在回来却变成了这样,叫我如何不能心惊?”
蔡琰这话说的犀利无比,但也委屈至极。
“顾不得这么多了。我们只是妇道人家,面对这样的事情。有所疑问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