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还不能叫声苦,周进旁边看着呢,以他的护短劲,她敢亮她受了伤的腰杆子,他就敢跑去周进家朝他捅刀子。
不知道如果他发现面前的沈春梅被换了芯会怎样,会不会把她捅了再把沈春梅换回来啊?
这么想着,沈渔连腰痛都忘了,默默地坐得离他远了些。
感觉到她的动作,周进转头望过来,小帅脸配上他淡淡忧伤的神情……沈渔觉得,她还是别看了吧。
再看她怕她会再犯一次罪!
谢天谢地,路并不远,很快就到地头了。
车一停沈渔就跳下车厢,跟背后有鬼追似的。
周进微微抿了抿唇,看她的眼神有些委屈。
可惜沈渔没看到,她下车付了钱后,就走上桥头看着脚下那条差不多
包围了半座城的河。
观音桥下的观音河,养活了一座城的人,沈春梅闹肉荒的时候,还会自制吊杆挖了蚯蚓跑去河里钓鱼。
书里几年后,沈春梅甚至靠这条河发家,积累了她的第一桶金,开始了她恶劣又血腥的资本扩张。
当然,也是这条河,9年洪灾发大水,上游堤坝被冲毁,沈家被淹,和沈春梅相依为命的奶奶被大水冲走,连尸体都没捞回来。
沈春梅真正变态,也是从那以后开始的。
这些事情,熟悉而又自然地从沈渔的记忆中翻涌出来,让她惶恐难安,又无可奈何。
忍着心颤继续往前走,沈渔看到了沈春梅的家:一座颤巍巍的破木房子,篱笆歪斜,仿佛来阵大风就能把它吹垮。
院内东边是菜园,西边拿雨布遮出了个棚子,棚子里面码放着沈奶奶捡拾回来的废品——那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这个身体的视力不错,站在桥上,沈渔很轻易就把房子的基本情况看清楚了,她还认出了沈奶奶佝偻的身影,顶着将暮的日光,拖着一斗车的废品从屋子的另一边走出来。
沈渔发现自己下意识就想跑过去帮忙,只是才走下桥,她就看到了蹲在桥洞里的两个家伙。
两个同样十几岁的男孩子,穿得不好却十足流里流气,裤子恨不能掉到胯骨下,头发更是染得乱七糟,一个染了蓝红毛,一个是翠绿紫!
见到她,那两人极欢快地叫:“老大!”
一个感慨:“老大你终于回来啦。”
一个问:“老大你把薄长川睡成了吗?”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零零整整的钱,怕有好几百!献宝似地,“老大,我们发达啦!昨晚搞的货,居然卖了这么多!”
沈渔:……
她记起来了。
昨晚搞的货,那特么是偷的啊!
夭寿啊!这东西烧手!拿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