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有些好笑,“不用太紧张,也期望别太高,我不是什么富翁的女儿。”然后在田苗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突然说,“当然,我爸爸也不简单,沈怀仁,你知道么?如果这个名字你不清楚的话,那观音塘、杀三个伤一个的案子,你应该听说过吧?”
田苗苗显然听说过,小县城里多少年没出过这样恶性的案子,夹着香艳和血腥,广传民间。
她没说话,但脸上的惊愕完全掩饰不住,黑亮的瞳孔甚至因为太过惊吓而微微收缩。
沈渔笑得平静又残忍,"我就是她女儿。"她说,“世
人都说我是沈怀仁的种,所以我也必然是又蠢又坏,可我从不这样认为。我想光明正大地挣钱,然后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我不蠢也不坏,投胎来到这个世界,家庭父母我无法选择,但是我可以选择要过怎样的人生,要活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太震惊,田苗苗好半晌没说话。
沈渔觉得自己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便督促她回家:“早些回去吧,一个人在路上,不知道那个王蛋还会不会来。”
提起那人,田苗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默默无语地背起了背上的柴。
愿不愿意,她都没有说,树莓没吃完,她也没说要,沈渔也没提醒,那东西好吃,她笑纳了。
然后让周进跟去把人送回家,她去收拾他们摘的菌子。
这么会儿功夫,原来阴凉的地方晒到了太阳,本来新鲜饱满的菌子都晒得蔫蔫的了,沈渔一个也没舍得扔,都摘了新的桐树叶子包起来。
周进回来得很快,沈渔收拾好没一会,他就回来了,帮沈渔接收了一半东西,两人沿路下山回去。
路上周进说她:“你不应该告诉她你爸爸是谁。”看着挺软萌的孩子,也很有自己的坚持,他说,“他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沈渔提起自己父亲时的表情,让周进很不舒服,也很难受,仿佛眼睁睁看着她背负了什么她不能背负的东西,而他无能为力。
沈渔笑,转头看了他一眼,阳光很好,她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眼睛弯弯的,唇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十分美好的弧度。
他听见她说:“怎么会没有关系?他死了、烂了、臭了,还是我爸爸啊……以前我总无法原谅他,所以不愿意提他,但是现在,我决定正视他,也原谅他,不是原谅他做的那些事情,而是原谅他带给我的那些伤害。”
“不为别的,只为从现在起,我想要原谅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