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心想:“我们在谈论一个被刺死的人,大家却在关注没有拍照?
“难道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吗?”
肖恩不相信,于是举起手,打断了亢奋男子的叙述:“很抱歉打断的你说话不过,在那个时候,你怎么在想拍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赶快去叫救护车和报警吗?”
叙述的男子没有显出难堪,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思考,似乎不是肖恩提出来,他根本就没想到还有这个选项。
周围的人开始讨论了起来:“这么说来……是应该考虑叫救护车。可是干咱们这行的,如果手边有照相机,就应该第一时间拍下照片……”
肖恩感觉有些惊讶,他不知这是新约媒体界的风气,还是这里正在的谈话十足荒谬。他转头看向吉姆:“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吉姆脸红了,他耸了耸肩膀,似乎不太敢违抗大部分人的意见:“狄金森先生,你说得没错,确实应该叫救护车。不过,旁边如果有其他人,应该让他们去打电话,毕竟我们的职责是记录正在发生的事,如果……”
那个眼神狂热的男子似乎想通了似的接过话头:“如果我们因为别的事耽误了记录新闻,那就是渎职,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他仿佛找到了破绽,直视着肖恩说道:“上天给每个人安排了不同的职责,记者就应该记录新闻,而别的事情就该留给其他人……”
肖恩也想理清思路,于是问道:“这位朋友,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马克即可。”
“马克,那让我们换一个假设吧。”肖恩说道,“如果你事先知道在这名女子身上会发生惨剧,不过,你并不仅仅是目睹惨剧,而是有机会提前警告她,让她避免杀身之祸,你会这么做吗?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困境。如果你警告她,你虽然救了一条人命,但会失去一则爆炸性新闻。”
马克思考了一下,答道:“我想我不会我只是一名观察者。观察者不应该去影响事件。”
其他人思考了一会,也都赞许地点了点头。
在周围谈话的嘈杂背景音中,肖恩忽然有种疏离的感觉,仿佛他被某种力量单独地从这群中拎了出去。
是一种由于理念起了巨大冲突,而无法融入这个群体的感觉。
这种疏离感让他也明白了,刚刚走入教堂时那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这里太嘈杂了。这并不是酒会,没有酒精的催化,大家却在滔滔不绝地表达着。
面红耳赤,眼放光芒,唾沫横飞……每个人都异常亢奋。
而有一部分被述说的内容,听上去虽然合理,但其实异常残酷。
肖恩疑惑地皱起眉头: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