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底下,赵府院子里,一声盖过一声的哭求。
赵家的奴仆,和主子们一个德行。都是大奸大恶,世道难容。
“都别喊了。”苏误冷声道:“在你们做恶时……”他的目光,看得很远,在万米外的青山悬崖上,有一位老人的坟墓。他冷声道:“天上,是有人看着的!”
苏误手起刀落,将七个人横腰斩杀。肠子血水流了一地。
关守剑极其锋利,削铁如泥,杀人过后滴血不沾。
苏误没有原谅这些人。
就像他说的,天上有人在看着他!
他希望老人能安息,灵魂有所归处。他帮老人报了仇。而今,还须寻回小糖糖。
苏误将赵家府邸,里里外外屠了个干净。诛杀九族,连只老鼠都没留活。
唯独那个恶汉。
苏误在院子里搜寻,找齐了那日,在小酒家滋事的恶人们。
他们尸体冰凉,焦黑如炭,死的未免轻松。
苏误瞳力强悍,从废墟里找出一盆辣油,浇在光头的伤口上。
“起床了。”苏误道。
光头断臂处火辣辣地疼,他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你这个杂种,等赵家的仙人回来,一定将你活剐!”
光头看见四周的尸体,堆成了个小山包。赵府上下两百余人,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刚才还活着的家丁,此刻被开膛破肚,断肠流浆。
光头知道苏误不可能放过他,也就不求饶了。
“不用他们回来。”苏误看着某处,地肺山的方向,道:“我会去找他们。”
苏误捡起一根木枝,将一端削得尖细。他就用这根棍,刺穿光头的手臂,插进土里。
光头就像砧板上的鱼,扭曲身子,痛苦挣扎。
但是他越动弹,手臂上的疼痛就越凿心。
而他的另一只右手,又被苏误斩了,没办法拔出这根棍儿。
苏误道:“我想杀了你,但又不希望你死得太轻松。我想过把你点天灯,你知道什么是天灯吗……”
苏误看着壮汉,冷声问道。
光头五官扭曲,没有回答。那根木棍并不致命,只是钉穿了他的尺骨,将他牢牢地锁在地上。
苏误自言自语,解释道:“那是一种酷刑,很残忍的……”
他担心壮汉在承受痛苦之前就死去,于是放弃了制作天灯的念头。
赵家府邸,生机寥寥。雷光过后,草木不生。即便如此,还是有些卑微的小生命,能够顽强地活着。
譬如蚂蚁。
苏误从废墟里,寻到了一些糖浆,浇盖在壮汉的伤口上。
“你有能耐就杀了我!”光头凄惨的叫声在废墟中回响。
“喂喂!”
光头的声音传得很远,充满了绝望。他的眼眸是灰色的。
没有人理他,方圆百里内,仿佛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突然,他笑了起来,表情非常狰狞。
他的笑声是那样的惨楚。只有凄凌的风声,与他附和。
苏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被蚂蚁钻食。
听着他的声音,一点点地急促,狂笑着开始哮喘,连呼吸也变得痛苦。
光头开始咳嗽,但是他依然在笑。他的声音变得很扭曲,就像是秃鹫一样嘶哑。
苏误看着光头气结身亡,他面无表情。
千顷良田外,苏误衣衫破碎,肆意行走,踩在田里的嫩苗上,体会踏青的感觉。
迎面,骏马奔来,铁蹄钉在地上摩擦出“嗒嗒”的声音。
马背上驮了个男子,衣冠楚楚,玉佩香囊。他手执一根马鞭,眉心微微皱起。斜撇苏误一眼,忽而扬起长鞭,往苏误脸上抽去。
“哪儿来的乡巴佬,敢踩我赵家的田地?”赵家七少爷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