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荣宪这时已经气消了一些,但自以为缓和的语气却仍旧让人觉得冷硬可恶:“这个订婚礼婚是一定要办的,商量的时候刚才已经过去了,现下只是在告知你,好让你有个准备的时间。”
谢绫致气得连话都不想说,只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就是和顾琰华订婚,都不会和他这个老古董订。
谢绫致是谁?扎心从不手软,打人惯常是打脸:“那是得需要点准备的时间,毕竟孩子突然换个爹……一时半会儿怕也是适应不了。”
殷荣宪神色突然变得可怕起来,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地警告道:“这种玩笑,最好不要随便乱开。我能容你胡闹,但容不得你闹出人命来。”
谢绫致被吓了一跳,她何时被人如此冷待过,从小到大,只有他殷荣宪。
她握着小拳头轻轻甩开他的手,偏过头去低声说道:“别再碰我。”
一副厌倦不已的模样。
殷荣宪很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那是赤裸裸的我讨厌你。
谢绫致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零零散散地记起从前一些事情。
如殷荣宪所言,他们自幼相识,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说不上很好,但也还算亲近。
直到旁人放给她一段略显嘈杂的录音。
“喂,你们两个私定终身了?”
“只是家里面决定的,不要乱说。”
“你自己不喜欢啊?”
一阵沉默过后,“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习惯了。”
“那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了?”
“长辈有命,我要对她负责。”
这段录音让十九岁的谢绫致听得直发怔,那时的她听完以后,只生出了满心的怨气与怒意。
怨他自作主张三言两语就把她的一生都安排好了,气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云淡风轻说这些,好像她谢绫致非他不可一般。
她不是非他不可的。
或许有喜欢,但喜欢太轻浅,在他开口的瞬间就烟消云散。
在那之后她只想把录音砸在他身上,然后狠狠地羞辱他一番。
“一辈子委曲求全,真是想想就惨。你不怕耽误自己,但拜托你别耽误我啊,我还想寻找自己的幸福呢,不想陪你玩什么负责游戏!”
“你们殷家有皇位,总之以后都是要联姻,找熟人是省得麻烦了,但我谢绫致对做皇后可没兴趣。”
但最终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从此厌他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