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性格沉稳,一般不会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只是当那只自称冯南的鬼无声无息中将安宁引入临时开辟的空间后,安宁就知道他绝非自己能战胜的。
更何况,冯南一直在说“我们”而不是“我”,也就是说,安宁有很大几率对抗的是一群鬼。
若想全身而退,要么期望冯南或他背后的那群鬼没有恶意,要么依靠铭文之力拼一把。
可惜舞的术法才刚刚开始练习,如果安宁突然意识到,或许就是因为自己修炼了舞的术法才招来冯南的注意,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合!
安宁从来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先引动常用的铭文保持基本面,然后引动正阳之力也就是“雷”对付阴魂,也只有这样,安宁才能做到以弱克强。
冯南一直安静的看着安宁,或许他能看到安宁气息有些不稳,竟然微微一笑,抬脚跨出,便出现在距离安宁六步远的位置上。
有恃无恐啊!
安宁心中一凛,面色如常的开口问道,“谈什么?”
冯南未语先笑,呵呵几声后,“我们想问贵客能否答应成为吾等的灵媒。”
灵媒?
安宁听到后顿时怒火中生。
舞的道是祝之道,以舞或音的律动、节奏沟通大道,在最大限度降低己身消耗的前提下,拨动天道规则之力或役使鬼神为其所用,或赐福、或调和、或战斗。
所以,舞从未允诺成为任何鬼神的灵媒,甚至她一生中都在不遗余力的诛杀甘愿成为灵媒的巫,以及引诱巫成为灵媒的鬼神。
因为,在舞的观念中,巫是鬼神的主人或朋友而非鬼神的奴隶。而成为灵媒,实质上就是将自己的身体甚至灵魂祭献给鬼神,成为他们在人间的容器。
这种要求,别说没有舞在上古的坚持,就算舞曾经是灵媒,面对鬼神的这种要求时,安宁也会坚决的拒绝。
谁会同意让自己的身体让渡给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作为栖身之所?
这是,跳脱的雷文出现在了土行区域,这一次,他出现的位置让安宁精神为之一振,因为“雷”碰到了“负”。
土载四行,为万物之母。所有的土行法则都具有生化、承载、受纳的特性。
而负,从刀从贝,本就是一道流氓法则,抢劫、劫持、掠夺一切承载在自身。
于是,雷刚刚出现,“负”文流光一闪,雷虽然同时闪烁着大道之力想挣脱负的束缚,但在负的牵引劫持之下,雷文依然停在了原地。
安宁那肯放过机会,瞬间,安宁已放弃了除“兵”之外的所有铭文,汇聚了全部力量的神识在雷文再次闪烁的瞬间点在了雷文上。
雷文,安静下来,乖乖地回到了火行区,停在了它自己的位置上。
而此时,冯南见安宁迟迟没有回应,身体周边化出无数张牙舞爪的阴影,再次发问,“可否?”
“不可!”
下一刻,安宁右手中弹出一把闪烁着电花的长刀。
刀身振动,一声声清脆的雷爆声响起,冯南刚刚化出的阴影顿时发出声声嚎叫声,如雪遇滚水般消融了大半。
下一刻,安宁眼前的空间瞬间出现一股股的波动、景象开始扭曲不定,似曾相识的气息在冯南身后蜂拥而出。
一群蠢货!
安宁毫不迟疑地持雷刀斩向前方,缠绕着电花雷鸣的庚金白光,一往无前地撞向新出现的气息。
兵属金行,刀为庚金为阳,带煞,主天地肃杀。
雷属火行,火生金。
雷文之力附着在庚金刀气,增加了刀气的威力。
一刀斩出,刀芒刚刚激出便暴涨为一道光练,横向撞入对面刚刚汇聚在一起的气息中。
刀光所至,白色的、蓝色的电光如无数龙蛇狂舞,将那一道道鬼神气息包围、切割,爆裂,雷声滚滚,如无数车轮在空间内反复碾轧般,所到之处,惨嚎声四起,刚刚聚在一起的鬼神气息如烈日融雪般消退。
冯南作为首当其冲者,此时再也无法维持住西装绅士的形象,已重新化为人形黑雾,而且这黑雾与刚遇到时相比,不仅仅体积小了颜色也淡了许多,甚至人形腹部位置上还出现了一截虚空。
“你激怒了我们!”
冯南的声音虽然很虚弱,但语气却愈发的凶狠。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五指成爪探向身后虚空。
虚空中突然想起一个虚弱的中年女人的惊恐的喊叫声,不过这个声音刚刚传出便戛然而止。随后安宁看到冯南探向虚空的手抽回,指缝间有一道鬼魂在拼命的挣扎着。
“他要吞噬其他鬼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