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蝶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坐在堂上,身边的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喘,低头躬身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一见薛睿进来,周梦蝶便扬起自己刚刚包扎好的胳膊。“你伤了我。”
“周姑娘不该当街拦车。”薛睿见她身上干干净净,便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挑了离她远的椅子坐下。
“难不成你伤了我,还是我的错吗?”周梦蝶蹙眉道。
薛睿见她不依不饶,只得道“周姑娘想让我怎么赔罪?”
好不容易让他松了口,周梦蝶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躲过去,想了半天说“不如你就让车里那人给我道个歉,这事便这么过去了。”
“周姑娘,你这样做未免不妥。”只是一听,薛睿的眉毛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周梦蝶哪里能够受得了他当着自己的面维护他人,立时就闹着要他赔礼道歉,不然就要告他一状。
谁知薛睿却冷了神色“周姑娘既然觉得受了委屈,薛某也不能拦着姑娘寻公道,姑娘轻便。”
饶是她原就知道他是个刚直的人也难免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要这么护着她!”
薛睿却已经冷淡起来,躬身行礼转身就要走。
已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人板着脸走进来,拦住薛睿请罪的动作,沉吟道“小女娇纵,薛大人别和她一般见识。”
“下官不敢。”
周巡笑了一声,叫人把周梦蝶带下去,示意薛睿坐下。“听说你妹妹身子不好,现吃什么药,可有起效?”
“劳首辅记挂,舍妹如今仍吃原先的药,她生来便如此,不过是当饭一样吃着养身子罢了。”薛睿应道。
男人想了想说“若缺什么药只管来说,我总比你便宜些。”
又说了一会儿话,周巡问“宫里要的花样可做出来了?”
“已经出了二十一样,不过没有特别出彩的,”说着将花样拿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在他面前。
周巡并没有细看,只是粗粗扫了一眼,说“这些东西你比我熟,自己拿主意就是。”眼珠子一转,又说“你如今也算功成名就,家里难道没想着给你娶个知冷知热的妻子?”
“婚姻大事但凭父母做主。”薛睿道。
一句话直把周巡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说的也不错,不过二老长久的在家里待着也不是这么回事,是不是找个时间接过来?”
薛睿道“他们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来了这里恐怕也不自在,年纪大了,就让他们自在过日子吧。”
“令妹青春正好,总和兄长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总要出阁了才好。”周巡道。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薛睿道“不瞒首辅,舍妹先前嫁过人。”
“哦?”周巡惊讶的看着他。
“那家的和她一样体弱多病,本想着两个人在一起能做个伴也是好的,谁知她命数不好,还未过门,那人便过世了。”薛睿叹了一声“小地方的人爱说嘴,我便将她带了出来,图一个清净。便是她一辈子不再嫁人,有我这个兄长养着她也不会短了她的用度。”
这倒是让周巡没有想到,思虑半天道“原来如此,难为你想着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