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天下镖局的路上,张富贵一脸愁容地看着赵拂生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几度想要说出口的话,又生生憋回肚子里。
肩膀上的小菊可能是第一次骑在别人的肩膀上,赵拂生双手护着她浅薄的身体的同时,不断挠着她腰间的痒肉,逗得小菊咯咯直笑。
赵拂生转过头,看着愁眉苦脸的张富贵,笑道:
“张大哥就别这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了,摊上事的是我,又不是你。”
张富贵可不是那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心理,金都商会的手段不是他刚出茅庐的赵拂生能体会到的,作为一个在商海之中沉浮了几十年的他来说,看过了太多的刚则易折,木秀于林,最后都死得很惨。
他看着还在和小姑娘嬉闹的赵拂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赵老弟,惹上金都商会的就没一个人是有好下场的,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大,过去陪个罪,送上点重礼,这事还有的谈。要是你赵老弟放不下面子,我这当哥哥的去。”
赵拂生把肩膀上的小家伙放下来,看着眼前这位真心为自己好的张大哥,幽幽说道:
“我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金都商会在银卫城的负责人给揍了,你认为他们会这么轻巧地就放过我?你也说过他们手段狠辣,势力又大,我们去道个歉赔个礼,他们怎么会咽下这口气,摆明了去自己找不痛快。”
张富贵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补救的办法,他有些着急地问道: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赵老弟,不你是我哥还不行吗?你快想想办法。”
赵拂生伸出手在他胸口上捋了捋,让他别太着急,他说道: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张富贵一听有办法,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拉着他的手问道:
“什么办法?快跟我说说。”
赵拂生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说道:
“死磕到底!”
张富贵听完,只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往上涨,眼前一阵眩晕。
赵拂生轻轻扶住他晃动的身体,说道:
“其实就算是没有今天这档子事,我也会去找他们的麻烦,我们之间是死仇,没的化解。”
赵拂生把发生在黑风寨的事情与他简单说了一遍,张富贵听得是胆战心惊。
他仍旧是不死心地最后问了一遍:
“真的没有办法了?”
赵拂生重新把小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没办法了。”
张富贵站在原地,止不住地叹息,他眼中的这个年轻人还是太年轻。
赵拂生走出几步,突然回头对他说道:
“对了张大哥,咱们银卫城还缺一个正经的商会,老是这么散着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天天看着金都商会的脸色行事,你们不嫌膈应我看着都烦。”
张富贵快走两步跟在赵拂生的身侧,没精打采地问道:
“咱们银卫城虽是商贾众多,但是还真没哪家能有力排众议,当上这商会的会长。毕竟有金都商会在上面压着,谁敢做那出头鸟。”
赵拂生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说道:
“我看张大哥你就不错,要资历有资历,要口碑有口碑,还有我们整个镖局联盟在后面给你撑腰,我看这事可行。”
张富贵差点一口气没捯上来,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还是犯了什么忌讳,非要他被吓死不成,他惶恐地说道:
“你是想让我早点儿去地底下见我爹娘不是,我张富贵就是一辈子劳苦的命,可做不来什么会长。”
赵拂生也没细说,一手扶着小菊的身子,一手拍着张富贵的肩膀说道:
“准备好的话,明日就出城,再晚了就出不去了。”
张富贵也知晓言语中的深意,他们两家注定要各处手段,互相制裁了。他苦笑着说道:
“现在出了这一档子事,我还哪有心思出城去,还不如留在城里,多少还能帮你一点。”
赵拂生笑道:
“这事你帮不了我,牟旋可能都要站在金都商会那边。所以你尽快出城,调最近的兽族交易地点,别管什么东西,什么贵就换什么东西,然后尽快回,我需要你的满载而归。”
张富贵一时有些懵,他想了片刻,幡然醒悟问道:
“你是说...?”
赵拂生点了点头,说道:
“咱们银卫城的商队,终究不是他们金都商会的人,他们能压得住一时,可压不住一世。利字当头,反而能让这些商队们团结在一起。这也是一个我们整合这些商队,成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商会的好时机。”
张富贵虽然不全清楚他的计划,但也知晓其中的利弊,只有点着头悻悻然地回商队抓紧时间整顿去了。
赵拂生扛着小菊,一路小跑地回家去了。
就在赵拂生等人在镖局内安安心心地吃着晚饭的时候,注定有人吃不下饭。
金都商会的府邸内传来一阵阵地咆哮声和摔东西声,路上行人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也有些今日知晓其中内幕的百姓,饭后聚在一起说着今天金都商会的糗事。赵拂生的举动,深得百姓的民心,一个个都拍手叫好。显然金都商会的人这些年的跋扈举动,让百姓积怨已久。
金见珍就是金都商会在银卫城的负责人,也是整个商会会
长的嫡系孙子,至于排行多少就不为人知了。这些年在银卫城有着金都商会的金字招牌,跋扈行事,疯狂敛财。如果说牟旋是银卫城的土皇帝,那他金见珍就是太上皇,从来都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可就在今天,他这位金贵无比的分会长就在街上被一名无名小卒给打了,还是一脚加正正三个大巴掌,这让他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
回到府邸之后,就已经派人去彻查赵拂生的跟脚,他要那个年轻人跪着爬着在他面前求饶。